西門州背靠著冰冷的牆壁,仿佛這樣才能汲取一絲冷靜。
他下意識地摸向西裝內袋,掏出一個精致的金屬煙盒,彈開,取出一支細長的香煙,叼在略顯蒼白的唇間。
“哢噠”一聲,幽藍色的火苗竄起,映亮了他眼底尚未平息的波瀾。
他們兄弟四個,包括最為自律的傅梟,其實都會吸煙。
在這個圈子裡,香煙有時是生意場上的橋梁,是宴會中的道具,是應酬時不可避免的附屬品,所以他們身上總會備著。
但平日裡,除非極度煩躁或需要思考,他們極少觸碰。
此刻,西門州迫切需要尼古丁來鎮定那過於洶湧的心潮。
他深吸一口,辛辣的煙霧湧入肺腑,帶來一絲短暫的麻痹感,隨即緩緩吐出,灰白色的煙圈在玄關昏暗的光線下嫋嫋擴散,如同他此刻理不清的思緒。
他倚著牆,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對麵裝飾畫上,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回放著剛才的一幕幕——她摟住他脖子時的溫軟,衣櫃裡那驚鴻一瞥的視覺衝擊,以及她嚷嚷著要洗澡換衣時那毫無防備的嬌憨……
一支煙,很快燃到了儘頭。
指尖傳來輕微的灼痛感,西門州這才恍然回神,將煙蒂摁熄在旁邊的水晶煙灰缸裡。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煙草氣息。
他側過頭,將耳朵輕輕貼在冰涼的門板上,屏息凝神,仔細探聽臥室內的動靜。
裡麵,一片寂靜。
隻有他自己有些過速的心跳聲,在耳邊咚咚作響。
猶豫了一下,他壓低聲音,對著門縫輕聲問道:“倩倩姐,你換好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嗎?”
等待了幾秒,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隻有一片令人心安的沉睡般的靜謐。
他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手,極其緩慢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地,旋開了房門。
臥室內的景象映入眼簾。
柔和的夜燈光線下,之前被他胡亂扔在床上的咖色真絲睡衣已經穿在了歐陽倩身上,被子蓋到了胸口。
而地上,散落著她換下來的襯衫、褲子和……一些貼身衣物,淩亂地堆疊在一起,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西門州的視線如同被燙到一般,迅速從那些衣物上移開。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下身,幾乎是閉著眼睛,憑感覺快速地將所有散落的衣物撿拾起來。
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那些細膩的布料,帶著她身體的餘溫和淡淡的香氣,讓他的指尖都仿佛跟著燒灼起來。
他看也不敢細看,迅速將這些衣物團成一個球,像是處理什麼危險品一樣,快步走到角落的臟衣收納籃旁,一把塞了進去,這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些。
做完這一切,他的目光才終於敢落回床上安睡的人兒身上。
歐陽倩側躺著,臉頰上的緋紅尚未完全褪去,如同熟透的水蜜桃,長睫在眼瞼下投下柔和的陰影,粉嫩的唇瓣微微張合,呼吸均勻而綿長,睡得正沉。
褪去了平日裡的張揚和颯爽,此刻的她,顯得格外恬靜、柔軟,甚至有些脆弱。
西門州靜靜地站在床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目光不受控製地流連在她臉上。
鬼使神差地,他緩緩伸出手,指尖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輕輕地將貼在她臉頰上的幾縷淩亂發絲,溫柔地捋到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