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會的安全屋位於市郊一處廢棄工廠的地下,經過改造後,設施完善卻冰冷得沒有一絲人情味。林澈與秦悅相對而坐,中間的金屬桌上攤開著從沈永明處得來、又經朱雀會補充的零碎資料。空氣中彌漫著咖啡和機油混合的怪異氣味。
“魏長明就像一條藏在深水裡的老鱷魚。”秦悅用電子筆在平板電腦上劃出一道線,連接起幾個模糊的公司架構圖,“清河會通過這些層層嵌套的離岸公司控製黑石基金,黑石基金再利用資本優勢碾壓對手。沈家,不過是他們在國內早年選中的一個白手套。”
林澈的指尖點在一份泛黃的文件複印件上,那是他父親林翰飛與“前沿礦業技術研究所”的聘用合同附件,上麵有一個模糊的印章,與魏長明早期控製的某個基金會標誌極其相似。“所以,我父親當年,其實間接是在為魏長明工作?”
“可以這麼說。但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林翰飛先生後期發現了魏長明試圖將‘曙光計劃’的研究成果用於非法的資源掠奪和惡性競爭,才毅然決然帶著核心數據離開,並試圖另尋合作方。這觸犯了魏長明的根本利益。”秦悅的語氣帶著一絲難得的敬意,隨即又冷硬起來,“也為我們朱雀會當年在北非的能源項目慘敗,提供了關鍵線索——魏長明用不完整且被篡改的數據,讓我們栽了個大跟頭。”
就在這時,安全屋厚重的金屬門滑開,一名朱雀會成員快步走進,在秦悅耳邊低語幾句,並遞過一個加密的平板。秦悅看著屏幕,眉頭驟然鎖緊,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出事了。”她將平板轉向林澈。屏幕上是一條剛剛截獲的、經過高度加密的通訊片段解碼內容,發自黑石基金的核心頻道,內容觸目驚心:“目標s沈永年)失去控製,可能反水,啟動‘淨化’程序。資產轉移加速,執行‘b計劃’,清除所有關聯痕跡。”
林澈的心猛地一沉:“‘淨化’?清除痕跡?他們要殺沈永年滅口?”
“恐怕不止。”秦悅操作平板,調出另一份剛剛破譯的財務流水截圖,“看這個,過去七十二小時內,通過多個隱蔽渠道,有巨額資金正在從黑石基金控製的賬戶,流向一個……沈永明在開曼群島注冊的家族信托基金。”
“沈永明?!”林澈愕然,“他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秦悅的保密通訊器尖銳地響起。她接聽片刻,臉色更加難看,看向林澈:“剛收到的消息。沈永年在他嚴密看守的私人療養院裡……突發‘心臟衰竭’,搶救無效死亡。同時,沈永明以沈家現任掌舵人的身份,緊急召開家族會議,單方麵宣布與黑石基金‘基於相互理解’終止合作,並聲稱已掌握沈永年‘損害家族利益’的充分證據,將‘撥亂反正’。”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沈永年的突然死亡,沈永明的迅速上位以及與黑石基金的切割,還有那筆神秘流向沈永明賬戶的巨款……這絕不是巧合!
“是黑石基金!”林澈瞬間想通了關鍵,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他們眼看沈永年這個棋子要失控,甚至可能被我們抓住把柄,乾脆殺人滅口!然後,他們用錢買通了沈永明,讓他這個‘自己人’來接管沈家,繼續為他們服務!所謂的切割,不過是演給外界看的一出戲!沈永明這個蠢貨,他在與虎謀皮!”
秦悅冷靜地分析:“更糟的是,沈永明比沈永年更了解沈家的底細,也更了解你。他上位,對我們極其不利。而且,黑石基金這一手‘金蟬脫殼’,把沈永年這個明麵上的靶子除掉,把自己藏得更深了。我們現在麵對的,是一個更狡猾、更隱蔽的對手組合——躲在幕後的魏長明和清河會,前台換了更聽話的沈永明,以及他們掌控的、經過‘淨化’的沈家資源。”
這時,林澈的備用手機震動,是一條來自顧清玥的加密短信通過朱雀會提供的安全通道):“澈,安全。但剛得到消息,沈永年死了,沈永明成了新家主。另外,‘初暖’的老房東突然聯係我們,說有買家出三倍價格要買下店鋪產權,催我們儘快搬離。我感覺不對勁。”
威脅並未因沈永年的死而消失,反而以更陰險、更合法的方式,直接逼近了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沈永明開始利用沈家的資本力量,從生活層麵進行擠壓。
林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秦悅:“秦小姐,看來我們的合作需要加速了。沈永明剛剛上位,地位未穩,沈家內部絕非鐵板一塊。這是我們的機會。”
秦悅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沒錯。沈永年死得不明不白,沈家那些老家夥們未必服氣沈永明。而且,黑石基金這筆‘買命錢’流向沈永明個人賬戶,如果被捅出來,足夠他在家族內部身敗名裂。”
一個大膽的計劃開始在林澈心中成型。他需要利用沈家內部的矛盾,需要找到沈永明與黑石基金勾結的鐵證,更需要保護好自己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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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做兩件事。”林澈目光銳利,“第一,找到那筆資金流向的確鑿證據,這是扳倒沈永明的關鍵。第二,我要回沈家一趟。”
“回沈家?”秦悅挑眉,“現在回去是自投羅網。”
“不是明著回去。”林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沈永明剛剛掌權,忙著鞏固勢力,清理沈永年的舊部。老宅的防備,尤其是那些隻有沈家核心子弟才知道的隱秘角落,他未必來得及全部掌控。我母親留下的信裡,提到過老宅書房有個暗格,沈永年可能沒發現,那裡或許有我父親留下的、關於‘曙光計劃’的真正核心手稿或記錄。那是連魏長明都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他頓了頓,看向秦悅:“更重要的是,沈家有一個看著我長大的老管家福伯,對沈永年並非真心擁戴,對我父親一直心存敬意。找到他,或許能揭開沈永明上位的真相,甚至找到沈家內部可能的盟友。”
秦悅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風險極大,但值得一試。資金流向的證據,我們朱雀會繼續追查。沈家老宅之行,我們可以提供外圍支援和撤離保障,但內部,隻能靠你自己。”
計劃既定,林澈通過安全線路與顧清玥進行了短暫而緊張的通話。他隱瞞了最危險的部分,隻告訴她需要配合朱雀會進行一些調查,讓她帶著孩子務必聽從安排,注意安全。顧清玥敏銳地察覺到他的隱瞞,卻沒有追問,隻是反複叮囑:“澈,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等你。”
夜幕降臨,林澈在朱雀會的幫助下,化妝成一個維修工人,乘坐一輛運送雜貨的廂式貨車,悄然抵達沈家老宅後山的一片密林。熟悉的莊園在夜色中輪廓森然,巡邏的保鏢明顯增加了,但換班的間隙和路線,似乎還保留著一些舊日的習慣。
林澈如同幽靈般,憑借兒時記憶和對母親信中提示的理解,找到了一條早已廢棄的、通往老宅地下酒窖的通風管道。管道狹窄,布滿灰塵和蛛網,每前進一步都異常艱難。黑暗中,他隻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聲,對父母的思念、對真相的渴望、以及對當前危局的焦慮,交織在一起。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匍匐前行,他終於進入了陰冷潮濕的地下酒窖。透過酒架的縫隙,他能聽到樓上隱約傳來的、沈永明趾高氣揚的訓話聲和一些人唯唯諾諾的應和。
必須儘快找到福伯,找到那個暗格!
然而,就在他小心翼翼地從酒窖潛向主宅時,卻在一個轉角,意外地聽到了兩個壓低聲音的對話,內容讓他毛骨悚然:
“……明少爺沈永明)吩咐了,那老東西福伯)知道得太多,又念著舊主,留不得。處理乾淨點,做成意外失足……”
沈永明竟然要對福伯下手!林澈的心瞬間揪緊。他不僅晚了一步,而且自己也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遺產的爭奪,剛剛撕開溫情的麵紗,露出了血淋淋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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