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提供的安全點位於市郊一處高檔彆墅區,獨棟建築,綠樹環繞,私密性極好。林澈被阿毅等人護送進入時,顧清玥和小石頭已經先一步被安全送達。看到丈夫安然無恙,顧清玥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撲進他懷裡,眼淚無聲滑落。小石頭也緊緊抱住父親的腿,小聲啜泣著。
“沒事了,暫時沒事了。”林澈擁抱著妻兒,感受著這份失而複得的溫暖,心中卻沉甸甸的。這安全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墨先生的目的不明,外界的威脅未除。
阿毅安排他們入住,態度客氣但透著疏離:“林先生,林太太,這裡很安全,日常用品一應俱全,有什麼需要隨時按鈴。墨先生吩咐,請幾位暫時不要外出,也不要與外界聯係,以免節外生枝。”說完,他便帶人退出,將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但林澈知道,這棟彆墅看似寧靜,實則處於嚴密的監控和保護之下。
暫時擺脫了追殺的驚魂,一家三口在陌生的環境裡團聚。顧清玥細心地照顧受驚的小石頭睡下,然後和林澈相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窗外月色朦朧,樹影婆娑,屋內一片死寂。
“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人是誰?我們以後怎麼辦?”顧清玥依偎在林澈懷裡,聲音帶著疲憊和後怕。
林澈輕輕拍著她的背,將歸藏閣的發現、父親的日記、以及墨先生的出現和所謂的“合作”提議,選擇性地告訴了她,略去了其中最危險的部分。他不想讓她承受太多。
“這個墨先生,可信嗎?”顧清玥抬起頭,眼中滿是憂慮。
“不知道。”林澈搖搖頭,眼神凝重,“但他目前是我們唯一的庇護。走一步看一步吧,最重要的是你和石頭安全。”他握緊她的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們。”
之後兩天,風平浪靜。林澈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書房,反複研讀父親的日記,試圖從中找到更多關於“曙光計劃”的真相以及應對當前局麵的線索。日記中,父親林翰飛的理想主義情懷和對技術濫用的深切擔憂,一次次震撼著他。他也仔細翻閱墨先生派人送來的關於魏長明和清河會的資料,越發覺得對方勢力盤根錯節,深不可測。
墨先生沒有露麵,但通過阿毅傳遞了一些信息,語氣始終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詢問林澈對“合作”的考慮結果。林澈以需要時間研究父親遺稿為由,暫時拖延著。
這種暴風雨前的平靜,讓林澈感到窒息。他像被困在精致籠中的鳥,雖然安全,卻失去了自由和方向。
與此同時,沈家老宅的氣氛已降至冰點。
書房內,沈永明像一頭困獸,雙眼布滿血絲,麵前的書桌上散亂著空酒瓶和文件。雲震天剛剛打來電話,語氣冰冷地下了最後通牒,給他二十四小時交出林澈和所有證據,否則雲家將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與沈家切割,並將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而家族內部,以叔公沈瀚海為首的元老們也在不斷施壓,要求他解釋歸藏閣和福伯之死,質疑他的領導能力。
“逼我!都在逼我!”沈永明猛地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他臉上露出瘋狂而絕望的神色,“好!好!既然都不讓我好過,那就一起死吧!”
他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經過層層加密的匿名賬戶。裡麵存儲著他早已準備好的、從歸藏閣資料中精心挑選、並經過篡改和誇張的“黑料”——一些足以引發公眾嘩然、但又能最大程度地將火引向雲家和已死的沈永年、相對淡化他自身責任的醜聞片段:包括沈家早年強占土地逼出人命的舊案、與黑石基金可疑的資金往來記錄、以及雲家在某些項目中疑似利用沈家進行灰色操作的證據。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顫抖,臉上是扭曲的快意和毀滅一切的瘋狂。“雲震天,你想撇清?林澈,你想報仇?都做夢去吧!我把天捅破,看你們誰還能獨善其身!”
他重重地按下了發送鍵。
幾小時後,平靜的網絡被幾顆重磅炸彈引爆。數家頗有影響力的自媒體和八卦論壇同時發布了聳人聽聞的“豪門秘辛”,直指沈家、雲家等頂級家族早年發家史上的“原罪”,細節翔實,圖文並茂。雖然很快有部分內容被平台刪除,但信息已經像病毒一樣擴散開來,迅速登上熱搜榜。
“驚爆!沈氏家族發家史竟沾滿鮮血!”
“雲家與沈家權錢交易內幕曝光!”
“起底黑石基金與豪門的不解之緣!”
輿論一片嘩然。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開始圍堵沈家、雲家相關的所有企業和人物住所。
墨先生彆墅的平靜也被打破。阿毅快步走進書房,臉色嚴峻地向正在聽林澈分析日記內容的墨先生彙報:“墨老,出事了。沈永明狗急跳牆,把一些黑料捅到網上了,輿論已經發酵。我們這裡雖然隱蔽,但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的絕對安靜,已經有幾家媒體在打聽這個小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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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心中一震,雖然預料到沈永明會反撲,卻沒想到他如此瘋狂決絕!這簡直是同歸於儘的打法!
墨先生聞言,眉頭微蹙,但並未顯露出太多驚慌。他沉吟片刻,對阿毅吩咐道:“啟動‘靜默’轉移程序,去‘湖畔居’。通知那邊做好準備,最高安保級彆。”
然後他看向林澈:“林先生,情況有變。這裡不再安全,我們需要立刻轉移到一個更隱蔽的地方。請帶上夫人和孩子,我們五分鐘後出發。”
轉移的過程迅速而有序。林澈一家被護送上車,車隊駛出彆墅區時,林澈果然看到小區入口遠處已經聚集了一些扛著攝像機的人影。墨先生的能量再次顯現,車隊通過特殊通道快速離開,並未受到阻攔。
車上,氣氛凝重。顧清玥緊緊抱著小石頭,擔憂地看著林澈。林澈握住她的手,給予無聲的安慰,內心卻波濤洶湧。沈永明這一招,打亂了一切。秘密不再是秘密,鬥爭從陰影中擺到了明麵上。墨先生的“庇護”還能維持多久?自己又該如何在這亂局中自處?
新的目的地是位於遠郊一處私人湖畔的隱蔽莊園,安保措施明顯更為森嚴。安頓下來後,墨先生將林澈請到書房。
“林先生,局勢你也看到了。沈永明瘋了,現在的局麵已經失控。”墨先生語氣嚴肅,“輿論和法律的壓力會接踵而至,雲震天現在自身難保,魏長明那邊也會受到牽連。你作為關鍵人物,很快就會成為焦點中的焦點。”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著林澈:“我之前提議的合作,現在顯得更為緊迫。隻有與我深度綁定,我才能動用更強大的資源,確保你和你家人的絕對安全,並在這場風暴中為你爭取最大的主動和利益。”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一位穿著中式褂衫、頭發銀白、氣質超凡脫俗的老者端著一個茶盤走了進來。他並未看林澈,而是徑直走向墨先生,微微躬身:“先生,茶準備好了。”聲音蒼老,卻異常沉穩,帶著一種久居人上的威嚴。
墨先生對他態度頗為敬重,點頭道:“辛苦了,鐘伯。這位是林澈林先生。”
被稱為鐘伯的老者這才抬眼看向林澈,目光如古井無波,卻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微微頷首,沒有多言,放下茶盤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這個小小的插曲,讓林澈心中巨震。這位“鐘伯”絕非凡人,其氣度甚至隱隱壓過墨先生一頭。墨先生背後,果然還有更深的背景!
林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墨先生:“墨先生,感謝您的庇護。但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您,或者說您代表的勢力,最終想要從‘曙光計劃’和我這裡,得到什麼?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墨先生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氣:“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視野,遠超沈雲兩家的蠅頭小利。我們所圖者大,所謀者遠。林先生,你是想一輩子困在家仇舊恨裡,還是想站在更高的地方,看看你父親曾經夢想過的風景?”
這話語充滿了誘惑,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控製欲。
當晚,林澈站在新房間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湖麵,心中波瀾起伏。沈永明的瘋狂將水攪渾,墨先生背後的勢力深不可測,父親的理想與遺誌沉重如山,而妻兒的安危係於他一身。
顧清玥走到他身邊,輕聲問:“澈,你打算怎麼辦?”
林澈轉過身,看著妻子擔憂卻堅定的眼神,心中做出了決定。他不能再完全被動地依賴墨先生,必須掌握一定的主動權。
“清玥,”他沉聲道,“沈永明把桌子掀了,所有人都被逼到了明處。躲是躲不掉了。墨先生想利用我,我何嘗不能借他的勢?但最終的路,得我們自己走。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發出自己的聲音,不能任由彆人擺布。”
他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這場由彆人主導的棋局,他要想辦法,讓自己從棋子,變成棋手。焦土之上,或許能生出新的希望,但前提是,他必須有能力在烈火中存活下來,並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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