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敲打著生鏽的鐵皮屋頂,發出單調而壓抑的聲響。林澈和顧清玥蜷縮在一處廢棄礦洞的入口處,借著微弱的手電光,再次核對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上的坐標。連日逃亡,風餐露宿,兩人都憔悴不堪,但眼神中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是這裡嗎?”顧清玥的聲音帶著疲憊和一絲希望。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
林澈對照著父親日記最後一頁那幅隱晦的地形草圖,又抬頭望向遠處在雨幕中若隱若現的、如同巨獸脊背般起伏的山巒輪廓。“應該就是前麵那個山穀。日記裡說,‘回聲穀,心之所向,謎底所在’。”
“回聲穀……”顧清玥喃喃道,握緊了林澈的手,“你爸爸留下的,會是什麼?”
“不知道。但蘇博士臨彆時說,‘抑製器’的關鍵,或許隻有在那裡才能找到答案。”林澈深吸一口氣,拉起顧清玥,“走吧,最後一程了。”
兩人相互攙扶,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山穀深處走去。雨水和泥濘讓路途格外艱難,但一種莫名的牽引感,仿佛來自血脈深處的呼喚,驅動著林澈前行。
山穀深處,植被逐漸稀疏,露出嶙峋的怪石。最終,在一塊巨大的、形似臥牛的岩石背後,他們找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若非仔細搜尋,絕難發現。
撥開藤蔓,一股混合著泥土、金屬和歲月塵埃的氣味撲麵而來。洞內漆黑一片,手電光照去,是一條人工開鑿、向下延伸的甬道,牆壁上還殘留著老舊的電纜線。
“小心點。”林澈緊握顧清玥的手,率先走了進去。
甬道很深,蜿蜒向下。走了約莫十幾分鐘,前方出現了一扇厚重的、鏽跡斑斑的金屬門。門上沒有鎖,隻有一個奇怪的、類似八卦但又更加複雜的圓形凹槽。
林澈心中一動,從懷中取出那枚從不離身的、母親留下的玉佩——那是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形狀竟與門上的凹槽有幾分相似。他猶豫了一下,將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入凹槽。
“哢噠……”一聲輕響,金屬門內部傳來機括運轉的聲音,隨後緩緩向內打開。
門後,是一個讓兩人目瞪口呆的空間。這並非想象中的儲藏室,而是一個規模不大、但設備極其精良的地下實驗室!雖然布滿灰塵,許多儀器也已老化,但整體布局井然有序,中央甚至還有一個仍在微弱運行、發出淡藍色光芒的能量核心,連接著許多管道,深入地下。
“這……這是……”顧清玥驚愕地環顧四周。
林澈則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心臟狂跳不止。一進入這個空間,他就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和共鳴感,仿佛這裡的空氣都在隨著他的心跳而脈動。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父親伏案工作的背影,儀器屏幕上流動的複雜數據,還有一聲沉重的歎息……
“是爸爸……他不僅留下了資料,他留下了整個……研究現場。”林澈的聲音顫抖,他走到主控台前,手指拂過積灰的鍵盤,仿佛能感受到父親殘留的溫度。
他打開台燈,發現台下壓著一本更加厚實、封皮是深藍色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是父親熟悉的筆跡,日期是他去世前三個月:
“澈兒,如果你能看到這本筆記,說明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說明……危險已然臨近。‘曙光’並非簡單的勘探技術,它觸及的是地脈能量的共鳴與引導,其力量遠超世人想象。魏長明之流隻知其利,不知其害,更不知……我林氏血脈,因其特殊遺傳標記,竟意外成為與地脈能量產生深層共鳴的‘鑰匙’。”
看到這裡,林澈如遭雷擊!血脈鑰匙!蘇博士的暗示竟然是真的!
筆記繼續寫道:“我畢生致力於引導此能量為人類造福,但亦深知其失控反噬之恐怖。黑水鎮之殤,便是明證。魏長明逼我交出核心算法,我寧死不從,因我知一旦落入其手,後果不堪設想。我已在此處秘密建造‘諧波抑製器’原型,它無法摧毀‘曙光’,但可在關鍵時刻引導或平息地脈能量的異常波動。啟動抑製器的最終密鑰,並非密碼,而是需要‘鑰匙’——即我林氏血脈持有者,在特定頻率下的精神專注與意誌引導……”
筆記的後半部分,詳細記錄了“諧波抑製器”的原理、操作方法和父親對能量失控的深深憂慮。最後一頁,字跡略顯潦草:“近來心悸愈發頻繁,似與穀中能量場異常波動共鳴。恐時日無多。澈兒,若你到來,需謹記: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莫讓仇恨蒙蔽雙眼,守護之責,重於泰山。”
合上筆記,林澈淚流滿麵。他終於明白了父親所有的犧牲、隱忍和最終的悲劇。這不僅僅是一場商業盜竊和謀殺,更是關於一項可能危及無數人的技術守護戰。
“澈……”顧清玥輕輕抱住他,給予無聲的安慰。
就在這時,實驗室入口方向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他們在裡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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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墨守誠的人!還有魏長明手下的聲音!他們竟然追蹤到了這裡!
“砰!”金屬門被粗暴地撞開,數道強光手電照了進來。墨守誠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誌在必得的冷笑。魏長明也帶著幾個麵目猙獰的手下出現在另一側,眼神貪婪地盯著實驗室中央那仍在運行的能量核心。
“林賢侄,真是讓我們好找啊!”墨守誠皮笑肉不笑地說,“把這個實驗室和‘抑製器’的密鑰交出來吧,看在鐘老先生的麵子上,或許還能留你們一條生路。”
“跟他廢什麼話!”魏長明獰笑道,“小子,把你爹的研究成果和你這個人,都乖乖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