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6月末的西北交大校園,被一層無形的緊張氛圍包裹著。期末考試的倒計時牌立在教學樓前,鮮紅的數字一天天遞減,往日喧鬨的林蔭道上,如今滿是抱著書本匆匆而過的身影,連食堂裡的交談聲,都變成了“這道高數題你會解嗎”“政治經濟學的重點劃了沒”。
男生宿舍裡,更是一派“戰時”景象。馬誌強把課本攤在床板上,嘴裡念念有詞地背著重難點;阿布對著《哲學》筆記抓耳撓腮,時不時用筆尖戳戳太陽穴;王建軍則悶頭刷題,草稿紙堆得像座小山頭。唯有秦宇軒的桌前,雖擺著厚厚的教材,卻不見慌亂——他正按著自己梳理的複習提綱,有條不紊地翻看。
“宇軒,你這複習速度也太快了吧?”馬誌強抬頭見他已翻完半本《政治經濟學》,驚得合不攏嘴,“我昨天背了一晚上的章節,你看一遍就記下來了?”
秦宇軒笑了笑,指尖劃過書頁上的標注:“就是提前把知識點按邏輯串起來了,比如把‘商品價值’和之前幫徐叔算的麵館成本結合著記,記得就牢些。”這法子是他在經營麵館時琢磨出的,將零散的理論與實際案例歸成體係,效率自然高了不少。
為了集中精力應對期末考,也為了能更穩妥地幫襯麵館,秦宇軒一周前便找陳老師辭了圖書館的義工工作。“陳老師,期末課程緊,我想把心思全放在複習上,也得常去幫老鄉照看麵館,實在抽不開身再兼顧這邊的活兒了。”他語氣誠懇,將自己的規劃和盤托出。陳老師看著他眼底的篤定,又知他向來踏實,爽快應道:“學業和正事要緊,不用掛心這兒,你隻管安心忙自己的。”
沒了圖書館的牽絆,秦宇軒的時間安排得更緊湊:清晨六點到教室,利用頭腦最清醒的時段攻克高數、哲學難點;上午上課跟著老師的思路查漏補缺,把課堂重點快速記在小本子上;下午留出兩小時去麵館,幫徐叔核對采購清單、核算當日營收,用數學邏輯優化食材儲備量,其餘時間全撲在複習上。
這天下午,秦宇軒剛到麵館,就見徐建國正對著一堆單據皺眉:“宇軒,這周黃米進了兩百斤,會不會剩太多?”他接過單據,拿起筆快速演算:“徐叔,按上周銷量增長趨勢,這個量正好,周末是客流高峰,少了容易斷貨。”清晰的數字和推導過程讓徐建國瞬間放了心,連忙催他:“快回學校複習,這兒有我和老張呢,不用你多操心!”
回校的路上,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路邊的法桐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秦宇軒心裡清楚,辭掉圖書館的工作不是妥協,而是取舍——期末考關乎學業根基,麵館的經營關乎他和徐叔的生計,這兩件事才是當下最該聚焦的重心,與其分散精力顧此失彼,不如沉下心把重要的事做紮實。
宿舍的燈亮起來時,秦宇軒已開始做高數模擬題。筆尖在紙上流暢遊走,複雜的公式在他腦海裡清晰浮現,連最難的應用題,都能快速找到解題思路。王建軍抬眼瞥見他筆下的答案,愣了愣,隨即低下頭,刷題的動作卻慢了幾分。
“宇軒,明天《數學分析》的複習,能不能帶我過一遍重點?”阿布湊過來,語氣帶著懇求。
“沒問題,今晚我把高頻考點整理出來,明天一早咱們在教室碰頭。”秦宇軒爽快應下,絲毫沒因複習緊張而推脫。
夜深了,宿舍裡的燈光漸次熄滅。秦宇軒躺在床上,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當天複習的內容,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他從不熬夜刷題,知道養足精神才能保證效率。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進來,照在他桌邊的複習提綱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藏著他對學業的敬畏,也藏著對生活的清醒規劃。
1978年的考前歲月,雖忙碌卻有序。秦宇軒像個精準的舵手,在複習與麵館之間穩穩掌著方向,用清醒的取舍和高效的行動,為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鋪就了一條紮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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