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從1982到1987,六個春秋在秦宇軒的筆耕與課堂間悄然流逝。
他依舊是那個連軸轉的“大忙人”,備課、調研、寫作填滿了每一個日夜,唯有書架上日益增厚的著作、期刊上不斷更新的署名,記錄著歲月的沉澱。
1987年夏末的一個午後,秦宇軒正在辦公室整理“七五計劃”初期調研數據。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聽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小秦,我是田主任。晚上有空嗎?來家裡吃頓便飯。”
秦宇軒愣了一下。
以往和田主任的交集,全圍繞著經濟會議、政策調研,這般純粹的“吃飯邀約”,還是頭一次。
他連忙應下:“有空的,田主任。麻煩您了。”
掛了電話,秦宇軒心裡泛起嘀咕。
田主任向來務實,從不搞無意義的應酬,這次突然約飯,想必另有緣由。
他收拾好桌上的資料,提前半小時下班,拎了兩盒茶葉,往田主任家趕去。
田主任家的晚飯簡單卻豐盛,幾樣家常小菜,一壺熱茶,氛圍輕鬆。
寒暄過後,田主任放下筷子,神色認真起來:“小秦,跟你說件正事。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學校,到政府部門工作?”
秦宇軒心裡一震,一時沒反應過來:“田主任,您的意思是?”
“省委書記林致遠同誌的秘書,將要被派往基層鍛煉了,現在正物色新人選。”田主任緩緩道,“省委大院裡挑了一圈,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既要懂理論,又要接地氣,還得敢闖敢拚。”
他喝了口茶,繼續說:“上次經濟工作會議後,我跟省委秘書長提過你。他特意調了你的資料,你的論文、調研成果,甚至你大學時開飯店、做服裝生意的經曆,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秦宇軒有些意外,那些年少時的創業嘗試,他早已鮮少提及。
“秘書長說,你研究生畢業後專心搞研究,出了不少實績,能力完全能勝任書記秘書一職。”田主任看著他,“他把情況彙報給林書記,書記對你的年齡、履曆都滿意,就是對人品還需再觀察。”
原來,為了選到合適的人選,組織上挑了五六個候選人,反複比較後,秦宇軒成了重點考察對象。
這次讓田主任約他吃飯,就是想先探探他的意願。
“林書記的意思是,先問問你的想法。要是願意,後續會有正式的考察流程;要是不想離開學校,也不勉強。”田主任語氣誠懇,“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能直接參與頂層政策的製定,對你的研究、對你想做的事,都是助力。”
秦宇軒沉默了。
留校任教是他的選擇,三尺講台、一方書桌,承載著他的初心。
可田主任的話,也讓他心動——到政府部門工作,能更直接地把理論轉化為政策,讓調研中發現的問題得到切實解決,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紮根基層”?
“田主任,這件事太大了,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秦宇軒沒有貿然答應。
田主任理解地點頭:“應該的,你回去考慮清楚,不用急著給答複。”
當晚回到宿舍,秦宇軒輾轉難眠。
他翻開筆記本,裡麵記滿了這些年的調研感悟、課堂心得,每一頁都浸透著對陝西經濟的深情。
如果去做秘書,意味著要放下熟悉的課堂,投入全新的工作節奏;可如果錯過,或許就少了一個“讓理論落地”的重要契機。
第二天一早,秦宇軒特意去了導師林鵬飛教授的辦公室。
林教授是他研究生時的導師,也是他留校任教的引路人,在他心裡,導師的意見至關重要。
聽完他的講述,林教授沒有立刻說話,隻是靜靜地抽著煙,辦公室裡一片沉默。
三分鐘後,他掐滅煙頭,看著秦宇軒,眼神裡滿是期許:“宇軒,我看好你。你有理論功底,又懂基層,去政府部門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他拍了拍秦宇軒的肩膀:“不管在哪兒,隻要彆忘了初心,好好做事,就不會錯。將來有出息了,可彆忘了我這個老師。”
得到導師的認可,秦宇軒心裡的猶豫消散了大半。
他回到宿舍,再次翻開那些調研筆記——關中工廠的技改需求、陝南農村的產業困境、陝北能源的轉型難題,這些問題的解決,都需要政策層麵的推動。
“或許,這才是更適合我的路。”秦宇軒喃喃自語。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田主任的號碼:“田主任,我想好了,我願意接受這個機會。”
電話那頭,田主任的聲音透著欣慰:“好!我這就把你的態度彙報上去,後續的考察安排,會有人通知你。”
掛了電話,秦宇軒走到窗邊。
陽光透過梧桐葉,在地上灑下細碎的光影。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將翻開新的篇章。
無論是講台還是政府大院,他要做的,始終是把知識變成改變現實的力量,為這片土地的發展,儘一份自己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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