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2月的康安,寒風裹著鬆枝的清香掠過田野,北鄉的茶園裡,越冬的茶苗裹著乾草,在陽光下泛著淺綠;康南鎮的桑園旁,新建的蠶繭收購站裡,農戶們正排隊交售今年最後一批蠶繭,笑聲裹著白汽,在冷空氣中散開。秦宇軒站在收購站門口,手裡捏著一份統計表,指尖劃過“全年蠶繭產量同比增長40”的數字,眼底的笑意比冬日陽光更暖——這是康安推行“三個五”戰略近兩年,交出的第一份沉甸甸的答卷。
“秦市長,您來得正好!”農業局局長老周從人群裡擠出來,手裡拿著一本台賬,“這是今年五大商品基地的彙總數據:桑園種了8000畝,茶園6000畝,煙田3000畝,果樹和藥材基地也各有2000畝落地,比去年翻了一倍還多!”他翻到“農戶收入”那頁,聲音更亮了,“北鄉種茶的農戶,今年每畝能多掙500塊,康南鎮養蠶的,有的家裡年收入都過萬了!”
秦宇軒接過台賬,指尖撫過農戶簽名的地方,那些歪歪扭扭的名字,都是最實在的認可。他想起1995年初推方案時的難——有人說“災後沒錢搞開發”,有人擔心“農戶不配合”,還有個彆乾部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常委會上定的“試點先行、乾部包聯”,是世行貸款申報時跑了三趟省計委的堅持,更是農戶們抱著“試試”的心態種下第一株桑苗的信任,才讓藍圖慢慢長成了實景。
“五個一”致富工程的落地,正是這份信任結出的果實。這一工程早已明確為康安農村發展的核心抓手:每戶掌握一門實用技術、培育一個增收項目、對接一個幫扶主體、擁有一處生產設施、加入一個合作組織,從技能到產業、從幫扶到保障,形成了全鏈條的致富支撐。
兩人沿著桑園小路往前走,遠遠看見幾處掛著“機關開發基地”牌子的山地,市林業局的乾部正帶著農戶修剪果樹。“這就是‘對接一個幫扶主體’的落地場景。”老周指著遠處的山坡,“1996年開春搞山區綜合開發以來,399個黨政機關和企事業單位都包了地,一共開發409處、七萬多畝山地。就像林業局包聯的這片果樹基地,不僅派技術員常駐,還幫村裡辦了農產品公司,收的藥材直接賣給市裡的醫藥化工廠,農戶根本不用愁銷路。”
正說著,北鄉茶農李大叔提著一籃新炒的茶葉走過來,臉上笑開了花:“秦市長,多虧了去年的技術培訓,我家的茶產量高了,還評上了優質茶,收購價每斤多給兩塊!”這正是“每戶掌握一門實用技術”的成效——1995年至今,農業局聯合省農科院開展種茶、養蠶、果樹修剪等培訓46場,培育出200多名“土專家”,李大叔就是其中之一。他身後的茶園邊,新建的灌溉水渠潺潺流水,“這是世行貸款修的,屬於‘擁有一處生產設施’,以前靠天吃飯,現在旱澇都不怕了。”
市計委的同誌騎著摩托車趕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秦市長,世行貸款的中期評估報告下來了!這兩年咱們用貸款修了30公裡產業路,建了5個農產品加工點,帶動7.8萬戶農戶、30多萬人受益,省計委說咱們是全省世行貸款項目的標杆!”報告裡清晰記錄著,世行資金重點支持了“五個一”工程中的項目培育和設施建設,康南鎮的蠶繭烘乾房、北鄉的茶葉殺青設備,都是貸款落地的成果。
秦宇軒翻著報告,目光落在“合作組織”一欄:康南鎮成立了蠶業合作社,統一提供種苗、技術和銷售,農戶加入後收入較散戶平均高30;北鄉茶葉合作社通過“訂單模式”對接外地茶商,今年已賣出10萬斤茶葉。這正是“加入一個合作組織”的力量,把分散的農戶擰成了發展的合力。
傍晚時分,秦宇軒回到市區,路過老城區時,看見以前冷清的街道熱鬨了不少:絲麻紡織廠的門市部裡,市民在挑選本地織的布料;食品廠的貨車停在路邊,工人正卸剛生產的糕點;醫藥化工廠的宣傳欄上,貼著“今年新增就業200人”的喜訊——這正是“工業五大支柱”的活力,從圖紙上的規劃,變成了街頭巷尾的煙火氣。
回到家時,蘇曉棠正陪著念安寫作業,桌上擺著剛從市場買的橘子,是康南鎮農戶種的新品種。“今天去基地了?”蘇曉棠遞過一杯熱茶,“剛才碰到北鄉的王嬸,說加入合作社後,她家的茶不僅賣得好,還在食品廠找了份包裝的兼職,這‘一個增收項目’變成了‘兩個’,日子越過越紅火了。”
秦宇軒喝著熱茶,看著兒子在作業本上寫“我的家鄉康安,有茶園和桑園”,忽然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窗外的路燈亮了,照亮了康安的夜晚,也照亮了更有盼頭的未來。他知道,經濟發展的路沒有終點,但看著眼前的變化,他更加確定:隻要守住“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初心,康安的明天,一定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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