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飯桌,空氣比平時悶了些,粥碗碰撞的輕響格外清晰。
蘇雪柔用小勺輕輕刮著碗邊,喝了兩口粥,忽然抬起頭,眼睛瞪得圓圓的,語氣裡滿是“剛想起”的驚訝:“哎呀,你看我這腦子!昨天跟媛媛她們鬨得太歡,都忘了——爸,媽,昨天好像……也是小禾妹妹的生日吧?”
這話一出口,桌上的熱氣好像都凝住了。
林婉秋捏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指尖在碗沿蹭了蹭,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尷尬,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
蘇國棟清了聲嗓子,目光往窗外瞟了瞟,才慢慢收回——他是真把這事忘乾淨了,自家親生女兒的生日,倒不如養女的熱鬨上心。
“瞧我這忙的,都糊塗了。”林婉秋先緩過神,語氣軟下來,帶著點補償的意思看向蘇禾,“小禾啊,媽現在讓李阿姨給你煮碗長壽麵,加倆荷包蛋,怎麼樣?”
蘇禾正低頭喝粥,聞言頭都沒抬,聲音平平靜靜的:“不用了,早餐我吃飽了。”
蘇國棟從褲兜裡摸出皮夾,指尖在裡麵翻了翻,抽出兩張十元的紙幣,遞到蘇禾麵前,語氣帶著點父親特有的笨拙:“是爸疏忽了,這錢你拿著,想買點啥就買,算補你的生日禮物。”
蘇禾的目光在那兩張嶄新的紙幣上停了一秒,跟錢過不去才是傻。
伸手接過來,指尖碰到紙幣的涼意,語氣沒什麼起伏:“謝謝爸。”
對麵的蘇雪柔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堵得慌。
她原本等著看蘇禾委屈、鬨脾氣,等著看她因為被忽略而眼紅,可蘇禾偏不——接錢時坦然得像拿應得的東西,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這份全然不當回事的淡然,倒像她自己才是那個斤斤計較的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難受。
接下來兩天,蘇家的氣氛更怪異。
林婉秋和蘇國棟像是約好了似的,總偷偷觀察蘇禾。
飯桌上,林婉秋盛粥時會多給蘇禾盛半勺,聲音也軟了些:“小禾,多吃點,看你最近臉都尖了。”
筷子在裝雞腿的盤子裡頓了兩秒,還破天荒地給蘇禾夾了個油亮的雞腿——像是想從這口肉裡,補回那天沒煮的長壽麵。
蘇國棟換了種方式,回家比平時早了些,吃過晚飯也不著急回書房,坐在客廳看報紙。
可報紙拿反了都沒察覺,目光老往角落裡看書的蘇禾那邊飄。
好幾次清了清嗓子,像是想說“天冷多穿件衣服”,可看著蘇禾捏著書頁、眼神沒離開過字行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把報紙翻得“嘩啦”響,掩飾著尷尬。
他們其實都等著呢——等著蘇禾鬨脾氣,等著她埋怨,哪怕是哭一場也好。
這樣他們就能拿出更多補償,說些軟話,心裡也能踏實點。
可蘇禾偏不按常理來:該起床起床,該吃飯吃飯,大部分時間待在自己房間,連話都沒多一句。
林婉秋給她夾菜,她就說句“謝謝媽,夠了”;蘇國棟偷偷看她,她也沒抬頭,隻專注看自己的書。
她的平靜不是裝的,不是賭氣憋出來的,是真的不在乎——接了那二十塊錢,就真的隻是接了,沒欣喜也沒不滿,仿佛那隻是尋常日子裡的一筆小錢。
日子久了,見蘇禾真沒往心裡去,林婉秋和蘇國棟倒先鬆了口氣——至少家裡沒鬨起來。
可鬆了口氣之後,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彆扭,像心裡空了塊小地方。
他們其實更寧願蘇禾有點反應,哪怕是鬨脾氣也好,那樣他們還能當個“合格的父母”,拿出補償,找回點當長輩的權威。
他們習慣了蘇雪柔的依賴——習慣她要新裙子時的撒嬌,習慣她考不好時的委屈,那些直白的情緒讓他們覺得自己被需要。
可蘇禾不一樣,她像院子角落那棵老槐樹,自己紮根,自己長葉子,不管你給不給澆水,都安安靜靜的,既不討好也不抱怨。
有天清晨,林婉秋看著蘇禾背著書包出門,背影瘦瘦的挺得筆直,下意識想叫住她,張了張嘴又沒聲音——叫住了說什麼呢?
問她還氣不氣?人家根本沒氣;問她中午想吃啥?她大概也隻會說“隨便”。
蘇國棟也有次晚飯後,見蘇禾收拾好自己的碗筷要回房,忍不住開口:“小禾,不多坐會兒?看看電視?”
蘇禾停下腳步,看了眼客廳裡亮著的電視機,又轉頭看他,眼神清清亮亮的:“不了爸,我還有書要背。”理由說得實實在在,語氣也禮貌,挑不出半點錯。
蘇國棟隻能點點頭,看著她走上樓梯,腳步沒半點猶豫。
客廳裡的電視還在響著,可他忽然覺得,這平時能吸引全家注意力的東西,這會兒竟沒什麼意思。
他甚至隱隱覺得,不管給蘇禾多少零花錢,買多少新衣服,好像都走不進她的世界——她心裡好像有自己的小天地。
裝著那些他不懂的計劃,根本沒給這個家留多少位置。
蘇雪柔冷眼瞧著這一切,心裡又解氣又不安。
解氣的是,蘇禾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爸媽都這樣了,她還冷冰冰的。
不安的是,爸媽那種彆扭的情緒,她從來沒見過——他們對她,要麼是寵,要麼是偶爾的責備,從來沒有過這種麵對“外人”似的無措。
蘇禾其實都察覺到了,可她真沒放在心上。
蘇家父母這點愧疚和試探,在她眼裡還不如係統裡新種的甘蔗長勢重要。
她的日子要往前過,要攢元寶,要解鎖新的加工坊,哪有功夫琢磨這些家長裡短的情緒?
蘇家這點溫情脈脈的小彆扭,實在占不了她多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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