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日子長得讓人發悶,蘇家屋子雖不算小,可空氣總像凝住似的,連呼吸都覺得沉。
係統裡的元寶早見了底,新種的作物還在地裡慢慢冒芽,要想再種新的、解鎖那些灰撲撲的功能建築,都得靠元寶撐著——蘇禾心裡那點關於“黑市”的念頭,又忍不住冒了出來,越想越活絡。
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覺得該再去那個死胡同碰碰運氣——畢竟那地方熟,大頭也還算靠譜。
她特意多繞了兩條小巷,走幾步停下假裝係鞋帶,回頭掃兩眼,確定沒人跟著,才趕緊拐進那條靜得能聽見自己腳步聲的死胡同。
到了那扇舊木門前,她按老規矩,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
沒等裡麵問話,壓低嗓子說:“找大頭。”
門“吱呀”開了條縫,正是大頭本人。
他臉上沒什麼意外,倒像早等著她似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就側身讓她進來,反手把門插好。
“這回帶了啥?”大頭聲音壓得低,眼神裡透著直接的期待——上次那批白麵的品相,他到現在還記著。
“雞。”蘇禾說得乾脆,“活母雞,喂得肥實。”
大頭就算心裡有準備,聽見“母雞”倆字,眼睛還是亮得嚇人——那股子光藏都藏不住。
他猛地吸了口氣,搓著手,語氣裡又驚又喜:“哎喲同誌!真是雞啊?您這可真是……真是雪中送炭!”
年關剛過,肉食比啥都金貴,尤其是活雞鴨,根本有價無市,有多少能賣多少,妥妥的硬通貨。
他能不激動嗎?
“年下的行情,您比我清楚,不用多說。”蘇禾不想繞彎子,直接往正題上引。
“清楚!太清楚了!”大頭往前湊了半步,聲音都帶著點顫,“還按老規矩來,價錢你放心——兩塊五一斤!這價兒,滿京市打聽,找不出第二家!”
蘇禾心裡飛快算著——這價比她預想的還高些,臉上卻沒露聲色,隻點了點頭:“行。”
“那……有多少?貨在哪兒?”大頭急著問,手都快攥成拳了。
“二十隻。”蘇禾說,“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去就回。”
大頭懂規矩,從不問貨的來路,隻點點頭,在院裡來回踱著步,冷風刮得他臉發紅,也沒覺得冷——滿腦子都是那二十隻肥母雞。
約莫一刻鐘,蘇禾提著兩個沉甸甸的麻袋回來了,袋子裡還傳來“咕咕”的叫聲,偶爾有翅膀撲騰的動靜。大頭趕緊引著她進裡屋——裡屋更隱蔽,就他們倆人。
他拿出杆老式秤,手法麻利地把雞一隻隻拎出來過秤,嘴裡還不停念叨:“好家夥!這隻得有四斤多!個個足斤足兩,肥得很!”稱完一算,眼睛更亮了,“八十斤整!高高的!”
他摸出個舊算盤,“劈裡啪啦”一陣響,抬頭說:“八十斤,兩塊五一斤,正好二百塊。”說著從貼身衣袋裡掏出一遝錢,有新有舊,仔細數出二十張嶄新的“大團結”,遞了過來。
蘇禾接過錢,指尖能摸到紙幣特有的澀感,剛攥緊,腦子裡就響起係統提示:“成功出售農產品,獲得800元寶。”
二百塊現金揣在兜裡,沉甸甸的;八百元寶進了係統,心裡亮堂堂的——這踏實感,比什麼都強。
蘇禾把錢仔細塞進棉襖內袋,係好扣子,抬頭就對上大頭熱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