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指尖按了按周曉娟的手背，示意她彆慌。
轉過身，目光裡沒了之前的淡然，多了股勁兒，直直看向一直皺著眉、沒出聲的班長：“班長，剛才王媛媛她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她們一口咬定我偷了手表，還攛掇大家懷疑我。我沒碰過那手表，現在要想把事兒說清楚，我願意讓人搜。”
這話一出口，大家都有點意外，剛才不是還不讓搜的嗎？這麼快又答應了？
蘇雪柔眼尾悄悄往上挑了下，嘴角差點沒繃住，心裡暗喜：還是被嚇住了？
可沒等她笑出來，蘇禾話鋒一轉，眼神從王媛媛、蘇雪柔、李麗、趙曉玲臉上挨個掃過去，連剛才跟著起哄的孫建軍都沒放過，那目光利得能刮下層皮。
“但！”
“搜查得公平！憑什麼隻搜我一個？難道就我有嫌疑？要想不讓人說你們自導自演栽贓，今天在場的，隻要有可能靠近過王媛媛座位的，一個都彆落下，都當著大家的麵把書包打開、桌肚清乾淨，接受檢查！”
蘇禾抬手，指尖直直指向王媛媛：“你，失主，第一個得搜。”王媛媛臉色“唰”地白了，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角，眼神飄到蘇雪柔身上。
“還有你，蘇雪柔。”蘇雪柔臉上那點從容像被風吹走似的，眼神閃了下，又趕緊挺了挺背——怕什麼，又不是我藏的。
“李麗、趙曉玲，你們倆也跑不了。”李麗往後縮了縮，尖著嗓子喊：“憑什麼搜我們！我們又沒偷東西！”
趙曉玲更慌，下意識往後退了小半步，手悄悄往口袋裡塞了塞。
蘇禾往前踏了一步，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憑什麼？就憑你們紅口白牙汙蔑人！搜查不是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要麼，所有人一起搜，誰也彆搞特殊；要麼——”
“咱們現在就去派出所報公安，讓警察同誌來處理這‘貴重手表失竊案’！”
“報公安”仨字一出口，李麗臉刷地白了，眼神慌慌張張往蘇雪柔那邊瞟。
蘇雪柔指尖冰涼，連呼吸都帶著慌亂——她就想讓蘇禾出醜，哪想到會鬨到要找公安的地步？
蘇禾沒管她們的慌亂，接著對王媛媛說：“我聽人說公安局有辦法驗指紋，誰碰過你的鉛筆盒、你的桌子，一驗就知道。
你不是說我偷的嗎？敢不敢讓警察來驗？到時候誰是小偷，誰在賊喊捉賊，清清楚楚！”
王媛媛還想硬撐，聲音卻發顫：“你…你少嚇唬人！”可她眼神飄來飄去，誰都看出來她心虛了。
蘇禾冷笑一聲，轉身就往教室門口走，腳步乾脆得沒半點猶豫。
“等等！”蘇雪柔聲音都變調了，往前衝了兩步，臉上的笑比哭還僵，“小禾妹妹！彆衝動啊！說不定…說不定是媛媛自己放忘了？媛媛，你快再好好找找！桌洞、書包夾層都看看！”她一邊說，一邊拚命給李麗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李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撲到王媛媛的桌前，手忙腳亂地扒拉桌肚。
翻到一本厚數學書時，她突然叫起來：“找到了！在這裡！被書擋住滑到最裡麵了！剛才太急沒看見！”她高高舉著那塊上海牌手表，手還在抖，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教室裡靜得能聽見針掉地上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先落在那塊手表上，再轉到麵如死灰的王媛媛、臉色鐵青的蘇雪柔身上，最後全聚到蘇禾那兒。
大家年紀小，可不是傻子，剛才那出鬨戲，再加上這“巧合”到離譜的失而複得，心裡都門兒清是怎麼回事。
“嗬！”周曉娟叉著腰，冷笑一聲，聲音脆亮，“這戲演得可真全乎！又是丟表又是抓小偷，最後還能‘失而複得’，你們幾個不去劇團唱大戲真是屈才了！”
孫建軍抓了抓頭發，坐回座位嘟囔：“沒勁…真特麼沒勁。”
之前跟著懷疑蘇禾的幾個同學，這會兒都紅了臉，要麼低頭摳課本，要麼趕緊轉開視線，不敢再看蘇禾。
蘇禾靜靜站在那兒，看著眼前這幾個想找地縫鑽的人，臉上沒半點勝利的得意，隻有種看透一切的淡然和冷意。
走到蘇雪柔麵前，湊到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蘇雪柔，喜歡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下次記得弄乾淨點。
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們這點齷齪心思全攤在太陽底下，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和你身邊這些跳梁小醜，到底是什麼貨色。”
蘇雪柔渾身一僵，指尖掐進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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