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像塊大石頭似的壓在蘇雪柔心上，眼看蘇禾天天埋在書本裡，老師提問總能答上來，小測成績一次比一次好；再看看自己，課本翻幾頁就走神，作業錯一大片，跟蘇禾的差距越拉越大。
心裡頭又慌又不服氣，那股子勁兒快把她憋壞了。
她絕不能接受成績單上蘇禾的名字排在她前麵，那比在大院裡被人指指點點還丟人！上次自己偷偷摸去辦公室沒成，這次她不敢單打獨鬥了。
課間一休息，蘇雪柔拽著王媛媛、李麗和趙曉玲往教學樓後頭的僻靜角落鑽。樹影晃悠悠落在地上，幾個人卻沒心思看，氣氛沉得發悶。
蘇雪柔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眼神裡帶著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兒：“這次期末，我必須考得比蘇禾好，不然我跟她沒完！靠複習肯定趕不上了，我想了個法子……”
她頓了頓，往四周掃了眼，才湊得更近：“班主任把試卷鎖在辦公室櫃子裡，鑰匙就掛牆上沒拿走。咱們……咱們去偷出來看一眼，就記幾道大題，肯定能蒙混過關！”
這話一出口，另外三人都傻了。
王媛媛最先回過神，攥著衣角，臉都白了：“偷試卷？雪柔你瘋了？這要是被抓了，記大過不說，搞不好還得被開除！咱們爸都是當兵的，最恨這種弄虛作假的事，你就不怕他們打斷你的腿？我不同意！”
李麗和趙曉玲也慌了，倆人你看我我看你，手指頭都在哆嗦：“是啊雪柔，這風險太大了，萬一……”
蘇雪柔見她們打退堂鼓，急得嗓門都拔高了些，又趕緊壓下去：“怕什麼？我都摸清楚了！放學後人走光，辦公室就一個老校工巡邏，咱們動作快，看完就放回去，誰能發現？你們就甘心看著蘇禾天天被老師誇，成績單上壓咱們一頭？等咱們考好了，誰還記得這些？”
這話戳中了李麗和趙曉玲的心思，她們早就看蘇禾不順眼，又不想被比下去。倆人對視一眼，眼神慢慢軟了，趙曉玲小聲說：“那……那咱們得格外小心，就看一眼……”
王媛媛還想勸，蘇雪柔卻瞪了她一眼：“你不去就算了，但你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咱們以後就不是朋友了！”
王媛媛咬著嘴唇，最終沒再說話，隻是站在遠處，看著她們商量，心裡又急又怕。
放學後天快黑了，校園裡沒幾個人影。蘇雪柔帶著李麗和趙曉玲，跟耗子似的溜進教師辦公室。
蘇雪柔的手在發抖，鑰匙插了三次才插進鎖孔，“哢嗒”一聲打開櫃子。
裡麵的試卷用牛皮紙袋封著，整整齊齊碼著。
蘇雪柔飛快地翻出高一的那摞，指尖哆嗦著撕開封口。李麗守在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動靜；趙曉玲趴在窗邊，眼睛瞪得溜圓。
蘇雪柔本來隻想記幾道大題，可越看越怕記混，乾脆抓起桌上的紙和筆，蹲在地上抄起來。
“雪柔，快！有腳步聲！”趙曉玲突然壓低聲音喊。
蘇雪柔手忙腳亂地把試卷塞回袋子，按原樣擺好，鎖上櫃子，把鑰匙掛回牆上，拉著李麗和趙曉玲就往門外跑。
一直跑到校門口，三人才扶著牆大口喘氣，後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濕了，風一吹涼得刺骨。
李麗和趙曉玲臉色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蘇雪柔卻透著股僥幸的興奮，她覺得自己攥住了贏的籌碼。
轉天到了考試那天，蘇雪柔進考場，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她邁著輕快的步子，跟逛公園似的，全然不顧其他同學緊張的臉色。
路過蘇禾座位，還特意瞥了一眼，蘇禾正整理考試用具，眉頭微蹙，那模樣在她眼裡成了“裝模作樣”。
蘇雪柔在自己座位坐下，慢悠悠地整理筆袋，鉛筆、鋼筆擺得整整齊齊。
監考老師抱著試卷袋進來，其他同學都屏住了呼吸，蘇雪柔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心裡暗笑：這裡麵的題，我早就看過了！
試卷發下來，蘇雪柔掃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往上揚，果然跟她抄的一模一樣！
筆走得飛快，連草稿紙都沒怎麼用，遇到之前可能卡殼的大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寫答案，那流暢勁兒跟背過似的。
還時不時用眼角餘光瞟蘇禾，見蘇禾正低頭演算，眉頭緊鎖，心裡更得意了：等成績出來，看你還怎麼跟我比！
可她沒注意到，講台上的監考老師正盯著她，其他人做題總要卡殼，這人快得反常，尤其是大題，思路清晰，連草稿紙都沒用。
老師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手裡的筆在記錄紙上畫了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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