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那邊爭分奪秒往前衝,蘇雪柔卻完全是另一副模樣,她的心早就飛離課本了,作業成了應付差事的累贅,滿腦子都圍著去上大學的趙向陽轉。
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學習,就是心裡有點小得意:覺得自己腦子靈,底子也不差,就算鬆幾天勁,臨了突擊一下,成績也掉不到哪兒去。
更何況,她總覺得有蘇國棟的關係在,林婉秋又護著,自己的前途總不會差。
課間休息時,彆人紮堆聊天、傳小說,她躲在角落琢磨給趙向陽寫信;放學回家,書包一扔就翻信紙;就連上課,眼神也常飄到窗外,心裡盤算著信裡該寫點啥。
她專挑那種印著小雛菊暗紋的信紙,有時候還偷偷往紙上噴點自己舍不得用的香水,字斟句酌地寫城西的楓葉紅了、大院裡張嬸家的貓生了崽、自己新買的發卡多彆致、看的電影多感人……
字裡行間全是小女生的嬌態,還藏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問他大學生活是不是很精彩、課難不難、認識了哪些新朋友,尤其拐彎抹角問“有沒有特彆優秀的女同學”。
寄出一封信,又開始熬日子,天天掐著手指頭算:信從這裡寄到學校得幾天,向陽哥回信又要幾天。
每天放學進門第一句準是:“媽,有我的信嗎?”
一旦收到回信,她能窩在房間裡翻來覆去讀好幾遍,一個字一個字摳,就想從裡麵找出“他還在乎我”“大學裡沒什麼誘惑”的證據,讀完又心滿意足地開始寫下一封。
成績自然是一落千丈。
以前靠小聰明和臨時抱佛腳還能混個中上遊,現在連作業都常敷衍,要麼乾脆第二天早到學校抄同學的。
班主任李老師找她談了好幾次,語重心長說高二多關鍵,她每次都點頭如搗蒜:“老師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可轉頭就把話拋到腦後,還覺得老師太小題大做。
林婉秋看著成績單也皺眉頭,可轉念一想:大女兒和趙向陽感情穩,將來要是能嫁進趙家,學曆也沒那麼要緊。
於是也隻是隨口念叨兩句“上課彆走神,多用點心”,沒真當回事兒去管。
每次看到成績榜頂端蘇禾的名字,蘇雪柔心裡的羞惱就往上冒。
她不肯承認是自己偷懶,隻在心裡憤憤想:不就是死讀書嘛!將來還不是要看誰嫁得好!
她陷在自己編的、以趙向陽為中心的夢裡,對身邊的變化、該下的功夫全沒察覺。
把一時的落後歸為“沒發揮好”,還幻想著靠彆人過上好日子,卻沒意識到,自己正慢慢丟了最該抓住的立身之本。
——
西山深處的秋日午後,靜得能聽見樹葉落地的聲音。頭頂的樹冠密得很,把天割成一塊一塊的,陽光費勁兒鑽過葉片,在地上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暖融融的。
蘇禾坐在一塊被磨得光滑的青石上,耳機緊緊貼在耳朵上,眉頭輕輕皺著,那股子專注勁兒,連身邊的風聲都似聽不見了。
她手裡轉著舊短波收音機的旋鈕,細微的“哢噠”聲在林間格外清晰。耳機裡全是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像無數小蟲子在爬,她卻在這嘈雜裡,凝神找那些斷斷續續的德語廣播。
像在海浪裡撈偶爾冒頭的珍珠,有時候是一兩個清晰的單詞,有時候是幾句模糊的句子。
一抓住有用的,她就趕緊低頭,膝蓋上攤著筆記本,鉛筆飛快地寫,嘴唇還輕輕動著,模仿那些陌生的發音,想把音節刻進腦子裡。等一段廣播結束,她才長長舒口氣,摘下耳機。
瞬間,風聲、鳥叫全湧進耳朵,襯得這地方更靜了。
她站起身活動了下脖子肩膀,確認四周沒人,就在空地上練雷勝男新教的擒拿招式。
身影在光斑裡動,動作乾脆,看著纖細,卻透著股不服輸的勁兒。
可天說變就變。剛才還藍盈盈的天,不知啥時候被烏雲裹住了,光線“唰”地暗下來,林間跟提前入夜似的,空氣裡飄著泥土的腥氣,風也突然變急,刮在臉上涼颼颼的。
“壞了,要下雨?”蘇禾停下動作,抬頭看天,這天氣變得也太快了,不像是普通陣雨。
她摸了摸背包側袋,空空的,沒帶雨具。
趕緊四下瞅,想找個避雨的地方,可樹冠雖密,根本擋不住大雨,再說打雷天待在樹下本就危險。
念頭剛過,豆大的雨點“啪嗒”一下就砸下來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砸在樹葉上“劈裡啪啦”響,沒一會兒就織成了白茫茫的雨簾,遠處的樹都看不清了。
緊接著,一道閃電“唰”地劃破黑天,把扭曲的樹枝照得清清楚楚,隨後“轟隆”一聲炸雷,震得腳下的地都微微顫。
蘇禾心一緊,手忙腳亂把收音機、筆記本塞進帆布包,拉好拉鏈。
又急著找避雨的地方,可雨太大了,沒幾秒就渾身濕透,薄夏衣貼在身上,又冷又黏。
更糟的是,雷聲間隙,她聽見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悶響,不是打雷,倒像是好多泥土、石頭混著雨水往下滾的聲音!
趕緊挪到稍高的地方往下看,心一下子沉到底:底下那條窄窄的山徑上,一股渾得發黑的泥漿正裹著碎石、斷樹枝往下衝,勢頭猛得很,眨眼就把那段本就陡的小路衝沒了!
唯一的下山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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