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對蘇禾的心思,早悄悄變了味。
一開始是責任,她誤闖禁區、卷入伏擊,他想護著;開發者後來是欣賞,這姑娘聰明又努力,德語學得費勁還不放棄,是塊好料子;可到現在,這份關照裡摻了太多彆的。
他記著她信裡提過的“德語第四格難記”,下次回信會特意寫句“語法要懂不用死背”;會對著她寄來的牛肉乾,不自覺勾嘴角;甚至會在通訊室沒她的信時,下意識惦記。
這份不同,早超出了“長輩對晚輩”的分寸,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待她比待旁人多了幾分耐心,甚至多了點縱容。
“我該不會是……對她動了心思?”
這念頭猛地冒出來,顧淮安自己都怔住了,冷峻的臉上第一次顯出幾分怔忪,指尖下意識攥緊了那張畫著笑臉的信紙,桌角一份剛擬好的訓練計劃,竟被他捏出了褶皺。
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戰場上子彈飛過來他都能穩準開槍,可這事不一樣。
年齡差擺著,他是帶兵的團長,她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更彆說他這行,常年不著家是常事,說不定哪天就遇上危險……
這些現實像塊冰,一下子澆滅了心裡剛冒頭的熱乎勁,逼著他趕緊冷靜下來。
顧淮安能坐到團長的位置,從不是靠家世。
他靠的是真本事,更靠這份無論何時都能沉住氣的理智。
對婚姻,他比誰都認真:不想要門當戶對的“交易”,也不想湊活過一輩子,他想找個能跟並肩他站在一塊兒的人。
懂他為什麼穿這身軍裝,懂他沉默背後的壓力,還得有自己的主意,不是那種養在家裡的菟絲花。
要能一起扛事,也能一起守著平淡日子,是戰友,也是知己。
可蘇禾……她是這個人嗎?
他想起雷勝男說她練拳時眼裡的倔勁,拳頭攥得緊緊的,再累也不喊停;想起伏擊那天,她嚇得臉慘白,指尖冰涼,卻死死咬著嘴唇沒哼一聲,隻悄悄往他身後縮了縮。
還有她寄來的那些包裹,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親近。
蘇禾很好,聰明、堅韌,可她畢竟太小。
現在她依賴他、關心他,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因為他幫了她、保護了她?
是少女對強者的仰慕,還是生死關頭的“吊橋效應”?
他說不清,也不敢瞎猜。
更彆說他自己。
他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準備好等她長大,等她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準備好讓她跟著自己擔驚受怕,忍受常年分離;準備好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一個還沒走出校園的姑娘?
顧淮安靠在椅背上,指尖輕輕敲著桌麵,第一次覺得有些無措。
他沒否定這份心思,也沒衝動地想去問個明白,隻是把那點剛冒頭的熱乎勁,悄悄壓回了心底。
再等等,再看看,急不得。
——
夜色沉得像墨,訓練場褪去白日的喧囂,隻剩晚風卷著細沙,掠過空蕩蕩的跑道。
幾個剛結束訓練的骨乾沒急著回宿舍,不知是誰先摸出了煙,幾人圍在一塊兒,就著煙頭忽明忽暗的紅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話題從明天的五公裡越野,慢慢繞到了家裡的事。
“我以後啊,就想找個踏實的媳婦。”一營長雷建國猛吸了口煙,煙蒂的紅光亮得刺眼,他吐了口煙圈,粗聲粗氣地說,“不用多好看,能把家收拾利索,晚歸的時候,灶上能有口熱飯就行。
再生個大胖小子,教他打槍、跑五公裡,日子平平淡淡就好。”說著自己先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跟他平時訓兵時的凶樣完全不一樣。
旁邊有人立馬打趣:“老雷,你這要求也太低了吧?就不怕嫂子嫌你整天就知道帶兵,沒出息?”
“放屁!”老雷一巴掌拍在那人肩上,力道不小,“啥叫沒出息?咱們守著這陣地,護著家裡人,踏踏實實過日子,比啥花花腸子都強!”
另一個已成家的老連長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不少:“老雷這話在理。家裡有個人等著,就是不一樣。
俺上次演習受了傷,跟家裡報平安,可媳婦還是聽出不對勁,連夜趕過來。看著她紅著眼眶給俺擦藥,俺心裡那點疼立馬就沒了。現在隻要想著家裡燈亮著,娃等著喊爹,在外頭再累都值。”
他說著,下意識摸了摸軍裝上衣口袋,那裡揣著家人的照片,平時訓練間隙總拿出來看兩眼。
指尖在口袋上頓了頓,沒掏出來,笑了笑,眼裡的暖意藏都藏不住。
晚風又吹過來,帶著點涼意,可這圈人圍著,煙蒂的紅光晃著,倒顯得格外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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