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靈兒虛弱的聲音如同羽毛般輕柔,卻清晰地落在林玄耳中。看著她蘇醒過來,眼中雖帶著虛弱與尚未散儘的恐懼,但那股蓬勃的生機與強大的鳳凰威壓已然不同往日,林玄心中緊繃的弦終於稍稍鬆動,焦黑破碎的雙手傳來鑽心的劇痛,他卻恍若未覺。
“沒事了,靈兒。”林玄聲音有些沙啞,試圖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卻因臉上的灼傷而顯得有些僵硬。他小心翼翼地收回按在空處的雙手,終焉道韻流轉,緩慢地修複著嚴重的傷勢。
就在這時,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嚴,如同九天傾覆,驟然降臨!
整個鳳凰祖地的空間瞬間凝固!那奔騰的涅盤祖炎、哀鳴的萬凰虛影、甚至那從禁區深處隱隱傳來的蒼老鳳鳴,都在這一刻被強行壓製,萬籟俱寂!
天空,不知何時化為一片純粹的赤金色。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株焦黑梧桐的上空。
他身著簡單的赤金長袍,上麵繡著萬妖朝拜的古老圖卷,黑發披散,麵容看起來隻是中年,英俊而平和。但他的那雙眼睛,卻如同蘊藏著兩輪灼熱的太陽,目光掃過之處,虛空都在無聲地燃燒、扭曲!他隻是站在那裡,便仿佛是整個南嶺十萬大山的中心,是萬妖法則的化身!
南嶺主宰,妖皇!
羽溟使者早已從車輦上落下,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抬起,身體微微顫抖。
林玄瞳孔驟縮,全身肌肉瞬間繃緊!他從這道身影身上,感受到了遠比智光尊者、甚至比當初玄天聖宗化神巔峰長老更可怕的壓迫感!這是一種深不可測、仿佛與整片天地融為一體的浩瀚!絕非普通的煉虛期,甚至可能…超越了煉虛!
妖皇的目光首先落在韓靈兒身上,看著她心口那團金紅心火中刺眼的暗紫囚凰印,那雙太陽般的眸子微微一凝,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似是惋惜,似是了然,又似是一絲…忌憚?
隨即,他的目光轉向林玄,平和,卻帶著審視萬物的淡漠。
“人族修士,林玄。”妖皇開口,聲音不高,卻如同天憲,回蕩在每一寸空間,“你護送我族聖源歸來,於祖地涅盤複蘇,此乃大功。”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
林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與警惕,不卑不亢地拱手:“晚輩林玄,見過妖皇陛下。功過與否,晚輩不在意,隻求靈兒安然無恙。”
“安然無恙?”妖皇嘴角似乎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目光再次掃過那囚凰印,“囚凰印現,萬鳳哀鳴。此印不除,她涅盤終有瑕,本源終受汙,永無圓滿之日,甚至…遲早會被種印之人感知、操控,最終淪為傀儡。”
他的話如同冰錐,刺入林玄與韓靈兒的心底。韓靈兒臉色更加蒼白,下意識地捂住了心口。
“如何能解?”林玄沉聲問道,眼神銳利如刀。
“難。”妖皇輕輕吐出一個字,卻重如山嶽。“此印涉及太古盟約、血脈禁忌,乃諸天間最惡毒的幾種詛咒之一。強行破除,印毀人亡。唯一之法,需以至純至聖的鳳凰真羽本源為引,輔以祖炎煆燒,徐徐圖之,方有一線生機。”
他的目光投向那株焦黑梧桐的最頂端,那裡,除了跳躍的涅盤祖炎,空無一物。
“然而,你也看到了。祖血池乾涸,真羽…早已隨上古先輩們一同失落。”妖皇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唯今之計,唯有引動祖地殘存意誌,彙聚萬凰殘靈,於涅盤祖炎中,再造一根‘原始真羽’!”
“如何再造?”林玄追問,心中已然猜到絕不容易。
妖皇的目光終於再次定格在林玄身上,那太陽般的眸子裡,仿佛有火焰在流轉:“祖地有靈,非鳳族血脈,欲取真羽,需經考驗。此乃上古遺留之規則,即便本皇,亦不可違逆。”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那片乾涸的祖血池:“池底有九竅,對應‘九死涅盤關’。需入關者,連戰九位鎮守祖地上古天妖之投影。每過一關,祖地意誌便認可一分,萬凰殘靈便彙聚一分。九關皆過,意誌認可達到極致,殘靈彙聚圓滿,原始真羽方可在祖炎中誕生。”
“然,”妖皇語氣陡然轉冷,“九大天妖投影,皆具其本體部分神通威能,最弱者,亦有化神後期之力,最強之第九關…堪比煉虛後期!萬載以來,非鳳族而入關者,皆隕落其中,無一例外!此乃…十死無生之劫!”
堪比煉虛後期!林玄心頭一凜!他現在雖已是煉虛中期,身負多種造化,但麵對上古天妖的投影,尤其是堪比煉虛後期的存在,勝負猶未可知!更何況是連續九場死戰!
韓靈兒聞言,掙紮著想要起身,虛弱卻堅定地道:“不…陛下…此劫…當由我…”
她話未說完,便被林玄打斷。
“我來。”林玄踏前一步,擋在韓靈兒身前,目光平靜地看向妖皇,沒有絲毫猶豫,“此關,我替她入。”
“林玄!”韓靈兒急聲呼喚,美眸中滿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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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看著林玄,眼中第一次露出一絲真正的訝異:“你可知其中凶險?此乃鳳凰祖地之劫,你一個人族,入內所受壓製更甚,修為能發揮七成已是僥幸。為你一紅顏,賭上道途性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