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隕星之墟,巡天舟再次航行於星海之間。船艙內,李默並未急於試驗新獲得的力量,而是第一時間取出了那枚得自天衍老人的、記載著酒徒前輩目前休養地點坐標的玉簡。
星辰源火已然共生,接下來,便是完成此行的最終目的——徹底驅除酒徒前輩體內那殘餘的歸墟之力。
根據玉簡指示,酒徒並未返回其原本的隱秘洞府,而是選擇在天樞劍閣勢力範圍內、一顆名為“碧波星”的靈氣充沛、環境安寧的生命星辰上靜養。此地有天樞劍閣的勢力照應,相對安全。
巡天舟全速航行,數月之後,那顆如同巨大藍寶石般的碧波星,便出現在了視野中。
碧波星如其名,七成表麵被海洋覆蓋,陸地上也多湖泊河流,水汽氤氳,生機盎然。酒徒選擇的靜養之地,位於星球南半球一處僻靜的山穀之中,穀內有靈泉流淌,四周設有強大的隱匿與防護陣法。
當李默和葉青璿穿過陣法,踏入山穀時,正看到酒徒躺在一張竹椅上,悠閒地曬著太陽,手中依舊提著那個標誌性的朱紅酒葫蘆。與之前相比,他麵色紅潤,氣息悠長磅礴,那因突破而更加強大的劍意雖內斂,卻依舊如同沉睡的火山,令人心悸。唯有在其氣息的最深處,還能隱約察覺到一絲極其隱晦、如同附骨之疽的陰冷死寂之意,那便是未被根除的歸墟殘毒。
“喲?兩個小家夥回來了?”酒徒察覺到動靜,懶洋洋地睜開一隻眼,當他的目光落在李默身上時,那慵懶的神色瞬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異與凝重,“小子,你……你這氣息……”
他身為煉虛期劍仙,感知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到了李默身上那截然不同的變化。那不再是純粹的秩序,而是在秩序之中,完美融入了一種令他都感到有些心驚肉跳的、介於毀滅與新生之間的恐怖火焰意韻!
“前輩。”李默和葉青璿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酒徒坐直身體,目光灼灼地盯著李默,“快說說,你們這趟出去,又弄出了什麼名堂?老子怎麼感覺你小子的味道,變得比那歸墟之力還讓人捉摸不透了?”
李默微微一笑,沒有隱瞞,將前往隕星之墟,與星辰源火達成共生的經曆,簡略地說了一遍。
即便以酒徒的見多識廣,聽完之後也不禁目瞪口呆,半晌才猛地灌了一口酒,嘖嘖歎道:“好家夥!與星辰源火共生?!老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玩法!你小子,真是個怪物!”
他看向李默的眼神,充滿了驚歎與複雜。原本以為李默隻是身負特殊傳承的後起之秀,如今看來,此子所走之道,已然超出了常規範疇,前途不可限量。
“前輩過譽了。”李默謙遜一句,隨即神色一正,“晚輩此次歸來,正是想借助這新生之力,嘗試為前輩徹底驅除體內殘毒。”
酒徒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放下了酒葫蘆,神色也嚴肅起來:“有把握嗎?那玩意頑固得很,老子用新生的劍元衝刷了無數次,也隻能將其壓製在角落,無法根除。”
“晚輩願儘力一試。”李默沒有把話說滿,但眼神中的自信卻毋庸置疑。
“好!那就來吧!”酒徒也是爽快之人,直接盤膝坐於靈泉之旁,“需要老子怎麼做?”
“前輩隻需放鬆心神,引導自身劍元護住核心經脈與神魂即可。其餘的交給晚輩。”李默說道。
葉青璿則在一旁護法,警惕任何可能的外界乾擾。
李默在酒徒對麵坐下,屏息凝神,再次將狀態調整至巔峰。他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之上,一縷融合了白金色秩序神力與暗紅色源火之力的“秩序之火”悄然浮現。
這縷火焰並不熾熱逼人,反而給人一種溫暖、淨化、充滿希望的感覺,但其內核蘊含的焚滅與涅盤之力,卻讓近在咫尺的酒徒都感到一絲心悸。
“前輩,請引導晚輩之力,進入那殘毒盤踞之處。”
酒徒點頭,放開一絲對體內那處角落的壓製,並引導著李默那縷秩序之火,小心翼翼地進入自身經脈。
當秩序之火觸及到那團如同黑色淤泥般、不斷散發著陰冷死寂氣息的歸墟殘毒時,異變陡生!
那殘毒仿佛遇到了天敵克星,瞬間劇烈地躁動起來,化作無數猙獰的黑色觸手,瘋狂地撲向秩序之火,試圖將其汙染、吞噬!
然而,這一次,情況截然不同!
秩序之火麵對那狂暴的反撲,並未退縮,反而光芒大盛!白金色的秩序神紋流轉,如同最堅固的堤壩,將那汙穢的侵蝕之力牢牢阻擋在外!而內核的暗紅色源火之力,則如同燒紅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爆發出恐怖的淨化與焚滅威能!
嗤嗤嗤——!
仿佛冷水澆入滾油,又像是陽光融化冰雪!那頑固的歸墟殘毒,在秩序之火的灼燒下,發出無聲的哀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氣化!其中蘊含的那些混亂、死寂、扭曲的法則碎片,被源火那蘊含涅盤真意的力量強行分解、淨化,最終化為最精純的本源能量,反而被秩序之火吸收、轉化,補充著自身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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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程並非一帆風順。那歸墟殘毒極其頑固,臨死反撲更是凶猛,不斷衝擊著秩序之火的防禦,試圖侵蝕李默的神識。酒徒也時而悶哼,額頭見汗,顯然那殘毒被淨化時產生的衝擊,對他自身也造成了一定的負擔。
但李默始終穩如磐石。他對秩序之火的掌控妙到毫巔,既能保證淨化效率,又能完美守護酒徒的經脈與神魂,不讓那焚滅之力傷及其分毫。
時間一點點過去。
那團盤踞在酒徒體內多時、連他都無可奈何的歸墟殘毒,在秩序之火持續不斷的淨化下,變得越來越小,顏色也越來越淡。
最終,當最後一縷黑氣在秩序之火的灼燒下徹底湮滅,化作一縷精純的生機融入酒徒體內時——
嗡!
酒徒周身猛地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與通透感,傳遍四肢百骸!那一直隱隱纏繞在心頭的陰霾瞬間消散,神魂清明,道基穩固,連那新突破的境界,都仿佛被洗滌了一遍,變得更加圓融無瑕!
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爆發出如同實質般的璀璨劍光,直衝雲霄!整個山穀的陣法都為之震蕩!一股浩瀚無邊、再無絲毫滯礙的磅礴劍意,如同解開了所有枷鎖的洪荒巨獸,轟然爆發!
“哈哈哈!痛快!痛快!!”
酒徒長身而起,忍不住仰天長嘯,聲震四野,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暢快與豪邁!困擾他多年的痼疾,今日終於徹底根除!他感覺自己的狀態,從未如此好過!
他看向緩緩收功、臉色略顯蒼白的李默,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感激儘在不言中。
“好小子!老子欠你一條命!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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