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狄明帶著範太平和唐心怡在街邊找了一家頗具地方特色的餐館,簡單解決了午餐。他向來不喜鋪張,更願意借此機會體驗民情。
飯後,一行人驅車前往城關派出所。
所長王守一和教導員葉薇早已接到通知,匆忙趕到門口迎接。見狄明下車,王守一立刻小跑上前,臉上堆滿笑容:“狄縣長,歡迎您來我們所視察指導!我這就讓全體人員集合……”
狄明擺手打斷了他:“王所長,不必興師動眾。我就是來看看大家的工作環境,了解一下基層情況,不要影響同誌們的正常工作。”
“是是是,縣長體恤下屬,是我們考慮不周。”王守一連聲應道,心中卻暗自佩服這位年輕縣長的務實作風。
一行人走進派出所大院,還沒等進入主樓,一陣尖銳的女聲便從旁邊的調解室傳了出來,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王守一臉上頓時露出尷尬和緊張的神色,連忙解釋道:“縣長,實在抱歉,基層派出所就是這樣,經常要處理各種糾紛,難免有些嘈雜……”
狄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理解,派出所就是解決矛盾的地方,有聲音才正常。”他雖然這麼說,但敏銳的聽覺卻分辨出其中一個聲音似乎屬於夏婕,心中不由一動,難道原劇中那個“吳大夫投訴”事件正在上演?
範太平在一旁接口,試圖緩和氣氛:“是啊縣長,基層單位都不容易。前兩天我們去信訪局,那場麵,比這熱鬨多了,跟趕集似的。”
狄明聞言笑了笑,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轉向了調解室的方向。王守一和葉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這下糟了,怎麼偏偏讓縣長撞上這事兒!
調解室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鬨的民警和輔警。
狄明沒有聲張,悄聲向旁邊一位年輕民警詢問情況。果然,裡麵那位情緒激動的中年婦女就是縣醫院的吳大夫,而她投訴的對象,正是夏婕,理由依舊是認為夏婕要求她采血的做法是“詛咒”她們母女。今天她是專程來要求夏婕當麵道歉的。
王守一湊近狄明,壓低聲音快速彙報:“縣長,采血是辦理失蹤人口案件的規範流程,絕對不是夏婕同誌的個人行為。我們反複向這位吳女士解釋,但她完全聽不進去,堅持要我們的民警道歉。昨天在溝通中,她還……還不小心推搡了夏婕同誌一下。考慮到她的情緒和家庭情況,我們沒有追究,並且也正在做夏婕同誌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能顧全大局……”
“既然是規範流程,為什麼要道歉?”狄明眉頭微蹙,語氣平靜卻帶著壓力,“是我們的民警在執法過程中態度惡劣,言語不當了嗎?”
“絕對沒有!”教導員葉薇立刻保證,“調解室有全程監控錄音,夏婕同誌完全是按照規範用語和流程操作的,態度甚至可以說非常克製。”
狄明點了點頭,心中已有決斷。他對範太平吩咐道:“老範,給縣人民醫院的李院長打電話,請他立刻到城關派出所來一趟,就說我狄明有事找他。”
“好的,縣長,我馬上聯係。”範太平立刻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王守一和葉薇見狀,心中先是一緊,隨即又是一喜。看這架勢,縣長不是來問責的,反而是要幫夏婕撐腰?兩人不禁為夏婕感到慶幸,這丫頭,運氣真好!
此時,調解室內的衝突似乎升級了。吳大夫的聲音愈發尖利:“……對你們來說是找我女兒重要,可對我來說,我的尊嚴更重要!你們警察必須尊重我!”
站在門外的葉薇忍不住低聲嘀咕:“合著我們全所上下昨晚熬夜幫她找孩子,還找出錯來了?要我說,這歉不能道!”
王守一趕緊瞪了她一眼,看似批評實則點撥:“說什麼呢!群眾覺得我們有錯,那我們就得反思!聽懂沒有?”這話表麵是說給葉薇聽,實則是說給狄明聽,表明派出所“顧全大局”的為難處境。
狄明瞥了王守一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這個老王,是個會來事的。
就在這時,夏婕聞訊從辦公室趕了過來。她徑直走到調解室中央,倔強地站在那裡,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隻是用清澈而堅定的目光看著吳大夫。
吳大夫見她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地諷刺道:“喲,你還敢來啊?做了虧心事,還有臉來見我?”
夏婕胸膛起伏了一下,依然堅持原則:“我沒有做虧心事,按照程序采血是為了更快找到孩子,我為什麼要沒臉來?”
一旁的副所長程浩見局麵又要失控,趕緊上前打圓場:“吳大夫,您消消氣。我是夏婕的師父,也是這裡的副所長,我代表她,向您鄭重道歉,您看行嗎?”
“師父!您不用這樣!”夏婕猛地轉頭,眼眶微紅,“我沒有錯,不需要任何人替我道歉!”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吳大夫,她“謔”地站起身,指著夏婕的鼻子,聲色俱厲:“你不道是吧?你是不是堅決不道?你信不信我馬上就去縣局督察隊投訴你!我讓你脫了這身警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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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氣!”一個清冷而充滿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狄明自人群後緩步走出,目光如炬地盯著吳大夫,“我倒想聽聽,你憑什麼讓她脫下這身警服?又依據哪條法律,哪個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