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看來你對我們青海幫的事情了解得還挺多啊!居然有膽子跑到這裡來,算你有種!”
馬閻王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來自地獄一般。
“不過,在老子沒改變主意前,趕緊消失......”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緊不慢地抽了一口旱煙,那煙霧在他麵前繚繞,讓他的麵容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然而,透過那煙霧,依然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怒意。
那是一種被人挑釁後的憤怒,也是一種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的輕蔑。
馬閻王的眼神如同鷹隼一般銳利,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似乎要將他看穿。
王狄流什麼場麵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被地頭蛇三言兩語嚇唬到。
“原來青海幫主不敢跟小子做買賣啊!要是傳出去不怕彆人笑話嗎?”
威脅!
與其不如說王狄流用的是激將法。
“年輕人,你不惜命啊!”馬閻王眼神裡透著一股淩厲的鋒芒。
“小子自然很惜命,隻不過想跟青海幫做買賣,也很願意結交馬幫主成為朋友!”
王狄流說話間,眼神餘光往左右兩側掃了下,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譏笑,“彆藏了,小子初來乍到又不是來鬨事的,彆興師動眾.....”
從踏入聚義軒外麵那條街道,王狄流就察覺到周圍無數雙眼睛盯著。
“啪啪啪!”
馬閻王突然鼓起掌來,此刻的臉上不再是怒火,而是露出濃厚的笑意,眼神裡透著對眼前年輕人的興趣。
因為很少有人單槍匹馬跑到他青海幫地盤,有的來到這裡彆說周圍全是他們的人,要麼被幾句話問的戰戰兢兢,要麼被嚇得尿褲子。
可眼前年輕人不一樣,沉穩、冷靜,警惕性高,甚至麵臨這種情況,臨場不亂。
還能繼續保持氣定神閒的模樣,大膽能跟自己提出做買賣!
而且,看這穿著打扮,倒是像哪個大家族裡的二世祖。
“都散了吧!”
馬閻王口吐雲霧,然後擺了擺手,緩緩起身將手裡的旱煙放在鞋底敲了敲。
隨著一聲命令,門口再次恢複平靜。
而對方一舉一動,在王狄流看來這個馬閻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衣著也穿的非常樸素。
馬閻王主動問:“年輕人,你很不錯!有膽識,來自本地哪裡.....”
“青平鎮....”
王狄流乾脆自報家門。
起碼眼前馬閻王不是敵人,要是敵人除非他們敢來青平鎮找他。
“跟老子進來!”馬閻王留下一句話轉身走進聚義軒。
這是對王狄流最後的膽量考驗,看年輕人有沒有膽子獨自一人進這龍潭虎穴。
王狄流不露神色,拎著箱子直接走進聚義軒。
是一間青磚灰瓦的酒館,藏在巷子深處,褪色木招牌上“聚義軒”三個大字已被雨水洇得模糊。
推門便是暗黃的光線,茶酒混著潮濕的黴味在梁間打轉。
暮色浸進木窗欞時,老酒館的煤油燈剛亮起。牆皮剝落後裸出暗紅磚牆,糊著1958年的《人民日報》,邊角被酒氣熏得發脆。
八仙桌的木紋裡嵌著經年的酒漬,穿藍布工裝的男人蜷在條凳上,煙袋鍋裡的火星明明滅滅,混著劣質燒酒的辛辣氣在屋裡打旋。
“張爺,再來二兩。”穿對襟褂子的掌櫃從褪色的酒壇裡舀出酒,錫酒壺擦得鋥亮,壺嘴還掛著上一位客人的餘瀝。
牆角收音機正播《東方紅》,唱針劃過唱片的沙沙聲,和著酒盅碰撞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