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科,東海分部,a級加密會議室。
金屬與玻璃構成的冷色調空間裡,空氣壓抑得能擠出水。
長桌兩側,坐著此次“鋼琴師”清剿行動的核心成員,人人正襟危坐,唯獨秦風例外。
他懶散地靠在人體工學椅上,指尖在桌麵上無意識地畫著圈,眼神裡透著幾分百無聊賴,仿佛正在參加一場無關緊要的社區表彰大會。
坐在他對麵的高天亮,臉色陰沉如鍋底。
他整理了一下纖塵不染的製服,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報告王局,本次針對準b級怨靈‘絕望的鋼琴師’清剿行動,已成功完成。”
“行動中,我作為主攻手,正麵硬抗怨靈的精神衝擊,並以家族秘法《昊陽正法》成功牽製其核心領域,為最終的勝利創造了決定性的條件。”
他說話時下巴微揚,將自己差點導致團滅的“引怪”行為,輕描淡寫地粉飾為“戰術性牽製”。
話鋒一轉,他的目光如毒蛇般猛地刺向秦風。
“但是,行動中也暴露了一些問題。”
“協作者‘渡鴉’,也就是秦風先生,其戰鬥方式詭異,能力來源不明。
我個人認為,他的某些手段,與我們特事科一直以來秉持的程序正義相悖,甚至……帶有邪性。”
“我提議,由內部審查部門對其進行一次全麵的能力評估與背景核查,確保我方隊伍的純潔性與安全性。”
話音剛落,會議室裡幾位出身世家的探員,立刻露出了讚同的神色。
王局坐在主位,麵沉如水,看不出喜怒,隻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
就在支持高天亮的聲音即將形成聲浪時,一道清冷得如同冰晶碰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我反對。”
眾人愕然望去,說話的竟是沈冰月。
她從不參與任何派係鬥爭,此刻卻罕見地表明了立場。
沈冰月站起身,精致的臉上麵無表情,眼神卻銳利如刀,直視著高天亮。
“高探員的報告,存在嚴重的事實扭曲。”
“第一,你所謂的‘戰術性牽製’,是將數十隻怨靈惡意引向隊友,險些造成減員。
這不是牽製,是公報私仇。”
“第二,在你被怨靈精神衝擊壓製,失去戰鬥力後,是秦風獨自化解了危機。”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對抗準b級怨靈的最終階段,你的昊陽正法被怨氣洪流瞬間衝垮,而秦風,才是最終解決怨靈的核心。”
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在宣讀一份冰冷的屍檢報告,卻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撕開了高天亮用謊言編織的遮羞布。
高天亮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
會議室的氣氛驟然緊張到了極點。
實乾派的探員們看向秦風的眼神多了幾分好奇與讚賞,而世家派係則紛紛對沈冰月怒目而視。
就在這時,主位後方的巨型全息屏幕上,雪花閃爍了一下,一個麵容威嚴的中年男人頭像浮現出來。
他的肩章,顯示著一個比王局更高的職級。
“天亮的叔叔,高督察!”有人低呼出聲。
高天亮看到來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腰杆又直了起來。
“王局。”
屏幕中的高督察聲音威嚴,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我聽完了彙報。對於這位協作者‘渡鴉’,我很感興趣。”
“根據規定,對於能力特殊且存在潛在風險的協作者,特事科有權進行最高級彆的問詢。
我要求,立刻讓這位渡鴉先生,將他的核心能力、武裝來源,以及所有特殊手段的原理,進行詳細上報,存檔備案。”
這番話,名為問詢,實為施壓。
這是要將秦風的底牌,徹底暴露在陽光之下。
王局敲擊桌麵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緩緩抬起頭,迎著高督察審視的目光,嘴角卻微微向上勾起一個弧度。
“高督察,恐怕不行。”
“根據《特事科協作者隱私保護條例》第三款第七條,對於做出卓越貢獻的s級協作者,我們無權強製探查其核心秘密。”
他話音剛落,對著腕式通訊器輕聲說了一句。
“小李,把‘渡鴉’的檔案權限,開放到b級。”
下一秒,會議室的主屏幕上,高督察的頭像被擠到一旁。
一份份任務報告,如同瀑布般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