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科東海分部,地下三層。
金屬隔離門緊閉,空氣中彌漫著高能靈力檢測裝置的低頻嗡鳴。夜深了,基地進入例行靜默期。
正在修行的見習探員劉傑,猛地睜開眼睛。
他嘴裡湧出一股甜腥,一口黑血噴到麵前的蒲團上。
劉傑體內的靈力不受控製地向外逸散,積攢了數年的道基力量,正快速流失。
他驚恐地內視,靈海中,那觀形境道基竟被一層灰敗的死氣包裹,正快速腐朽。
寒意從骨子裡滲出。
劉傑顫抖地摸向自己的鬢角,指尖傳來冰冷、乾燥的觸感。
短短數秒。
他烏黑的頭發,竟有一半染上了灰白。
他老了,在最巔峰的年紀,正快速邁向腐朽。
恐慌在寂靜的基地中蔓延。
地下二層,宿舍區。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夜色。
“我的手!我的靈力!”
“檢測儀!快檢測我的靈力指數!”
“為什麼!我的脈搏正常!可是我的生命力……在流走!”
大批休憩的探員被驚動,奔出宿舍,卻看到有人嘴角掛著黑色血跡,有人指甲脫落,有人皮膚鬆弛,臉上憑空生出皺紋。
一名觀形境後期的探員,親眼看著自己握在手中的法器,在靈力枯竭後,快速腐朽,化為一捧灰土。
他們正在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抽乾精氣。
所有的儀器警報都沒有響起。
所有的生命體征檢測都顯示正常。
沈冰月在自己的房間內,周身彌漫著冰霜。
一股寒意並非來自外部,而是源自血脈,源自靈魂。
她的天賦【冰息】運轉滯澀,被強行捆縛。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運轉靈力,都伴隨著劇痛。
她周身散發出的極寒靈力在空氣中凝結成冰渣,但這些冰渣卻快速融化,化為黑色的水滴,散發著腐朽氣味。
沈冰月忍著道基被侵蝕的痛苦,衝出房間。
走廊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十幾名隊友,一些人臉色慘白,一些人則在發出低沉的哀嚎。
沈冰月走到一名戰友身邊。那名戰友是去年剛入職的新人,不到二十歲,此刻卻像七旬老翁,雙目渾濁。
“寒……霜隊長……救……救救我……”
沈冰月表情凝重。
她沒有去檢查戰友的脈搏,而是抬手,寒氣凝結成一把冰劍。
她一劍斬向自己的小臂。
冰劍斬斷血肉,鮮血湧出,但血液卻是黑色的。
血脈詛咒。
她立刻判斷出,這不是普通的邪術,而是某種針對血脈、針對因果的a級禁咒!
沈冰月目光一掃,發現出現症狀最嚴重、失去戰鬥力的,都是近期參與了對“歸墟教”和“高家”事件調查的骨乾。
她身形一晃,立刻衝向了位於分部核心、由合金鋼鑄成的禁閉室區。
那個吸引了所有仇恨與罪孽的男人,此刻承受的壓力將是最大的。
局長辦公室。
王建國剛剛起身,準備去查看動靜。
桌上那部象征著最高等級通訊的紅色電話機,突然發出“吱”的一聲。
電話線冒出股股黑煙,在兩秒內徹底腐蝕斷裂,電話機變成了一堆廢鐵。
王建國臉色頓變。
他第一時間抓起旁邊的加密通訊器,發出與總部連接的最高優先級命令。
“滴——”
通訊器發出一聲尖銳的故障音,屏幕瞬間爆裂。
王建國走到落地窗前,俯視著整個基地。
監控畫麵上,一片狼藉。平日裡高能運轉的符文陣法光芒黯淡,甚至有熄滅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