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真是菩薩心腸,快請進,快請進。”
劉院長熱情地將秦風和沈冰月迎進了孤兒院的主樓,親自為他們沏上了最好的大紅袍。
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真誠與善意,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們孤兒院能有今天,全靠像二位這樣的善心人士鼎力相助。
孩子們能有一個安穩的家,是我們這些做員工的,最大的幸福。”
她說著,眼眶甚至微微泛紅,似乎是真的被自己的事業所感動。
如果不是心之視界的反饋結果,秦風幾乎都要相信她了。
“劉院長言重了,我們隻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秦風微笑著,滴水不漏地應付著。
沈冰月則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高冷的姿態,隻是在劉院長看過來時,禮節性地點點頭。
她雖然沒有秦風那種洞察人心的能力,但身為驅魔世家傳人,她對“氣息”的感知同樣敏銳。
她能感覺到,這裡的氣場非常“乾淨”,乾淨得有些過分了。
就像一間被消毒水反複擦拭了無數遍的無菌室,沒有任何雜質,也沒有任何……生氣。
在劉院長的帶領下,兩人開始參觀孤兒院。
他們穿過窗明幾淨的走廊,來到屋後的巨大草坪上。
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幾十個年齡各異的孩子正在草坪上追逐嬉戲,有的在踢球,有的在玩老鷹捉小雞,有的在安靜地堆著積木。
每個孩子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純真、燦爛的笑容。
他們的眼神清澈見底,像最純淨的泉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陰霾。
這本該是一幅無比治愈的美好畫麵,但看在秦風和沈冰月的眼裡,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就在這時,一個紮著羊角辮、看起來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手裡還捏著一朵剛剛從花壇裡摘下的黃色野花。
她跑到沈冰月麵前,仰起頭,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
“大姐姐,你真漂亮。
這朵花送給你,希望你也能像它一樣,永遠開心哦。”
說著,她將那朵小黃花塞進了沈冰月的手裡。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天真無邪的善意,饒是一向冰冷如霜的沈冰月,心神也不由得微微一動。
她看著手中的小花,又看了看小女孩那雙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睛,緊繃的嘴角,竟不自覺地柔和了一絲。
然而,秦風的心之視界卻看得更深。
在他的“心之視界”裡,這個小女孩的靈魂之上,如同其他所有孩子和員工一樣,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淡金色光暈。
這層光暈像一個過濾器,將所有可能產生的負麵情緒——悲傷、憤怒、嫉妒、失望——全都隔絕在外。
同時,它又像一個放大器,將“幸福”這種單一的情緒,放大了無數倍,並強製性地設定為他們靈魂的唯一底色。
他們就像一群被設定好程序的提線木偶,永遠隻會笑,永遠隻會感到幸福。
秦風的眼神閃過一絲冰冷。他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一步,腳下“不經意”地一歪,正好踩在了一個正在地上玩耍的小男孩麵前的玩具汽車上。
“哢嚓”一聲,塑料的玩具車被他踩得四分五裂。
按照常理,一個心愛的玩具被陌生人踩壞,孩子就算不哭不鬨,至少也該表現出不高興或者委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小男孩身上。
隻見那個小男孩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玩具車。
然後,他抬起頭,臉上依舊掛著那標準而完美的微笑,對秦風說道:
“沒關係的,大哥哥。
玩具壞了可以再買一個新的,但是你的快樂不能被破壞掉哦。
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聲音清脆悅耳,他的笑容陽光燦爛,但他說出的話,卻讓沈冰月背後的寒毛瞬間倒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