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涇水遺策_如果是龐統指揮蜀漢北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3章 涇水遺策(1 / 1)

涇水北岸的風裹著沙,撲在臉上有些疼。龐統勒著馬立在南岸的土崖上,看魏兵的船影縮成水麵上的墨點,才緩緩轉了馬頭。

“魏延,”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穩,“你帶騎營沿涇水西岸往北,三日內在鶉觚原紮營。記住,營寨要紮得張揚些,旗號全掛‘漢’字旗,讓北地郡的魏兵遠遠就能看見。”

魏延剛追了兩日魏兵,甲胄上還沾著塵土,聞言卻眼睛一亮:“軍師是要讓北地郡的人以為咱們要直撲郡治?”

“正是。”龐統指尖在鐵扇骨上敲了敲,“北地太守徐邈是個謹慎人,見你在鶉觚原紮營,定會把郡西的兵往郡治調——他一調兵,咱們要走的路就空了。”

趙雲在旁撫著胡須點頭:“那咱們往哪走?”

“往西南。”龐統從懷裡摸出張揉得發皺的地圖,展開在馬背上——圖是他前幾日讓斥候畫的,標著北地郡的山川溝壑,“從泥陽川穿過去,繞到富平以西。那裡有處渡口,水淺,能走馬隊。”

薑維湊過來看地圖,泥陽川三個字被龐統用朱砂點了個圈。“可泥陽川多沼澤,”他忍不住插言,“若是遇著陰雨,怕走不動。”

“這幾日不會有雨。”龐統抬頭看了看天,日頭烈得晃眼,“方才看涇水的水色,比昨日渾了些,是上遊日曬融了山雪,不是要下雨的兆頭。”他頓了頓,又道,“你帶五百精兵先走,去泥陽川探路。遇著獵戶就問,哪段沼澤能繞,哪處有魏兵的暗哨——明日午時,在川口的老槐樹下等我們。”

薑維領了令,翻身上馬帶人死了。趙雲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士元這步棋走得巧,徐邈若真把兵調去郡治,富平那邊怕是隻有些老弱殘兵。”

“徐邈會調兵的。”龐統收起地圖,鐵扇往北邊指了指,“張合退到長安,定會往洛陽送信,說咱們追得緊,說不定要打長安——曹叡本就忌憚咱們突入關中,徐邈在北地郡守了五年,最是怕‘腹背受敵’。他見魏延在鶉觚原紮營,隻會覺得咱們要先取北地,再從北邊包抄長安,不調兵才怪。”

正說著,鄧芝從後麵趕上來,手裡拎著個麻布包:“軍師,方才在魏兵紮營的荒灘上撿著的,像是張合落下的。”

龐統接過麻布包,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裡麵竟是本兵書,封皮是牛皮的,邊角磨得發毛,封麵上寫著“張合兵法”四個字,是用朱砂寫的。他翻了兩頁,裡麵密密麻麻寫著字,有對《孫子兵法》的批注,還有幾頁畫著營寨的圖——竟是張合自己寫的兵要。

“倒是個意外之喜。”龐統摩挲著兵書的封皮,忽然笑了,“張合這輩子用兵謹慎,寫兵書也記得把‘穩’字刻在骨子裡——你看他批注‘兵貴勝,不貴久’,竟寫‘久則糧足,勝在緩圖’,難怪他總被咱們牽著走。”

趙雲湊過來看了兩眼,搖頭道:“這般用兵,守城尚可,要破局是難了。”

“可不是。”龐統把兵書揣進懷裡,“留著吧,往後說不定能看看他的破綻。”

當日傍晚,蜀軍拔營往西南走。沒走官道,專挑山間小路,馬蹄裹了布,兵卒嘴裡銜著草,連咳嗽都得捂著嘴——怕驚動了沿途的魏兵斥候。

夜裡宿在山坳裡,龐統沒睡,就著月光翻張合的兵書。翻到最後幾頁,忽然停住了——有一頁被撕了,邊緣還留著點墨跡,像是寫了“涇水”“埋伏”幾個字。他指尖在撕口上摸了摸,心裡忽然一動。

“鄧芝,”他揚聲喊,“去把魏延派去鶉觚原的斥候叫兩個來。”

鄧芝很快領了兩個斥候來。龐統指著兵書上的撕口問:“你們去鶉觚原探路時,見沒見著魏兵的暗哨?除了明著的崗哨,有沒有人在林子裡藏著?”

兩個斥候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低聲道:“回軍師,見著了。在鶉觚原東邊的橡樹林裡,有幾個穿便衣的人,手裡拿著弓箭,不像是尋常獵戶——當時以為是徐邈的人,沒敢靠近。”

龐統捏著兵書的手指緊了緊。張合在兵書裡寫“涇水埋伏”,卻又撕了這頁——他怕是早料到自己會退,也料到自己可能會往北地郡走,竟在鶉觚原設了暗哨?可他設暗哨是要做什麼?報信給徐邈?還是……

“軍師,怎麼了?”趙雲被驚醒,揉著眼睛走過來。

龐統把兵書遞給他看:“你看這撕口,再想想張合退往長安時的樣子——他看似慌,可連兵書都能落在荒灘上,卻偏撕了寫‘涇水埋伏’的一頁,不覺得怪嗎?”

趙雲翻了翻兵書,忽然臉色一變:“你是說……他故意把兵書落下的?”

“極有可能。”龐統站起身,往山外看——月光照著遠處的山影,像臥著的獸,“他知道咱們撿著兵書定會看,也知道咱們會猜他的心思。他撕了那頁,就是要讓咱們疑——疑他在鶉觚原設了埋伏,疑徐邈會不會按兵不動,疑咱們走泥陽川是不是會被他算到。”

鄧芝在旁聽得發愣:“那……魏延在鶉觚原紮營,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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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倒不大。”龐統搖頭,“張合若真設了埋伏,不會隻派幾個暗哨——他怕是隻派了人盯著,要看看咱們到底往哪走。他撕了那頁,是想讓咱們猶豫,一猶豫,徐邈那邊就有了準備時間。”

他頓了頓,忽然笑了:“倒是個老狐狸,退了還想給咱們下絆子。”

“那咱們還走泥陽川嗎?”趙雲問。

“走。”龐統說得乾脆,“越猶豫,越中他的計。明日卯時就拔營,讓兵卒們快些走——趕在徐邈回過神之前過泥陽川。”

他把兵書扔給鄧芝:“燒了吧,留著反倒晃眼。”

鄧芝愣了愣,還是拿了兵書去遠處的火堆裡燒了。火光映著山坳,把兵書的牛皮封皮燒得蜷起來,很快就成了灰。

龐統站在山坳口,看著火光滅了,忽然低聲道:“張合啊張合,你這輩子就輸在‘疑’字上——你疑我們的動向,我們卻偏要按原計劃走,看你能奈我何。”

第二日卯時,蜀軍準時拔營。天還沒亮,山路上隻有馬蹄的輕響和兵卒的腳步聲。龐統勒著馬走在中間,右額的疤在晨光裡泛著點白——他知道,過了泥陽川,就是富平,離涼州就隻剩一步了。

快到泥陽川口時,薑維從前麵迎上來,臉上帶著喜色:“軍師!探清了!川裡的沼澤能繞,暗哨也問清了,就兩處,都是些老弱兵卒!”

龐統點頭:“好。讓兵卒們把甲胄卸了,輕裝過川——過了川再穿。”

蜀軍卸了甲胄,扛著兵器往泥陽川裡走。川裡的路果然難走,腳下的泥陷到腳踝,走一步要拔半天腳。可沒人抱怨,都低著頭快走——誰都知道,早過川一刻,就離涼州近一刻。

龐統走在中間,看著兵卒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忽然想起張合兵書裡的話——“久則糧足,勝在緩圖”。他這輩子總想著“緩”,卻忘了“兵無常勢”。北伐這路,哪有時間緩?

日頭升到頭頂時,蜀軍終於走出了泥陽川。川口的老槐樹下,薑維早讓人燒了水。兵卒們圍著喝水,臉上沾著泥,卻笑得開心——過了這川,就快到富平了。

龐統靠在槐樹下喝水,忽然看見遠處的山路上揚起片塵土。不是蜀軍的方向,是鶉觚原那邊。

“魏延那邊怕是有信了。”趙雲也看見了,低聲道。

果然,沒過多久,個斥候從塵土裡跑出來,手裡舉著魏延的令旗:“軍師!魏延將軍說,徐邈真把郡西的兵調去郡治了!還派了人去鶉觚原查探,見著將軍的營寨,嚇得趕緊回去了!”

龐統把水囊遞給鄧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成了。”

他往富平的方向看——那邊的山影在日頭下泛著青,聽說富平以西的渡口,河水淺得能看見河底的石頭。過了渡口,就是涼州的地界了。

“走。”他翻身上馬,鐵扇往前一指,“去富平。”

蜀軍的隊伍又動了。這次走得快,腳步聲踏在土路上,“咚咚”響,像敲在北地郡的心上。龐統知道,張合在長安怕是正等徐邈的信,等他知道蜀軍早過了泥陽川,怕是要把那本撕了頁的兵書狠狠摔在地上了。

風從西邊吹過來,帶著點涼州的氣息。北伐的路還長,可這一步,他們走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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