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泥嶺的山林裡靜得隻剩下蟲鳴與風嘯。龐統率軍潛伏在山穀西側的密林中,目光緊盯著不遠處氐人營地的篝火——那篝火零星散布,卻隱隱形成合圍之勢,顯然是早有防備。
“軍師,氐人營地四周都有暗哨,且營地後方的山道狹窄,一旦開戰,恐怕難以突圍。”副將低聲稟報,語氣中滿是擔憂。
龐統指尖在樹乾上輕劃,眉頭緊鎖:“司馬懿算準我會來救馬岱,定是提前給氐人送了消息,設下這口袋陣。硬闖不可行,得想個法子打亂他們的部署。”
他沉吟片刻,突然看向身旁的蜀兵:“你等可有熟悉青泥嶺地形的?尤其是能繞到營地後方的小路。”
一名來自巴西郡的士兵站了出來:“軍師,小人曾隨商隊走過這青泥嶺,營地後方三裡處有一條乾涸的溪穀,可直通氐人關押俘虜的山洞。隻是那溪穀狹窄,僅容一人通過,且布滿荊棘。”
“就是它了。”龐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立刻下令,“你帶五十名精銳,從溪穀繞到山洞附近,先設法救出馬岱將軍。我率主力在正麵佯攻,吸引氐人的注意力。記住,若遇意外,切勿戀戰,以自保為主。”
士兵領命而去。半個時辰後,正麵戰場上,漢軍的呐喊聲突然響起,火把照亮了半邊夜空。龐統親自率軍衝鋒,對著氐人營地發起猛攻。氐人將領果然中計,急忙調派主力迎戰,營地後方的守衛瞬間薄弱了許多。
溪穀中,五十名漢軍士兵正艱難地穿梭在荊棘叢中。可就在他們即將抵達山洞時,一道冷箭突然射來,正中領頭士兵的咽喉。緊接著,無數氐人從溪穀兩側的岩石後衝出,將漢軍士兵團團圍住。
“不好,有埋伏!”士兵們急忙拔刀抵抗,可氐人早有準備,箭雨密集射來,漢軍士兵很快就傷亡過半。
正麵戰場上,龐統見溪穀方向遲遲沒有動靜,心中頓時一沉。他正想率軍強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留在陳倉的楊儀派人送來急信,信中說,魏延不顧勸阻,率軍突襲曹軍大營,結果中了埋伏,損失慘重,如今正被曹軍圍困在陳倉城外三十裡的玉泉山!
“魏延!”龐統咬牙,心中又急又怒。他知道,魏延性子急躁,定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貿然出兵。可眼下,青泥嶺的戰局膠著,陳倉又危在旦夕,他陷入了兩難之地。
就在這時,氐人營地中突然傳來一陣混亂。隻見一名穿著氐人服飾的男子,帶著馬岱從山洞中衝了出來,朝著漢軍的方向奔來。
“是馬岱將軍!”漢軍士兵驚呼。
龐統定睛一看,那男子竟是之前隨馬岱一同前往青泥嶺的羌兵將領!他心中疑惑,卻也立刻率軍衝了上去,接應馬岱。
氐人將領見馬岱逃脫,大怒之下率軍追擊。可就在此時,山穀東側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原來是諸葛亮派來的援軍到了!
氐人腹背受敵,頓時亂作一團。氐人將領見狀,隻能下令撤軍,退回營地。
漢軍終於救出了馬岱。龐統急忙上前,詢問情況。馬岱喘著氣,指著身旁的羌兵將領說:“軍師,多虧了他!他本是羌王派來監視柯比能的,柯比能與氐人勾結後,他不願同流合汙,便暗中救了我。”
龐統恍然大悟,隨即又問道:“那之前劫糧的,果真是氐人?”
馬岱點頭:“沒錯!我被俘後,聽到氐人將領與司馬懿的使者密談,他們不僅劫了我們的糧道,還打算聯合柯比能的殘部,偷襲陳倉!”
就在這時,那羌兵將領突然臉色一變,指著龐統身後大喊:“小心!”
龐統轉身,隻見一支冷箭朝著他射來。他急忙躲閃,箭擦著他的肩膀而過,射中了身後的副將。
“是誰?”魏延怒喝,目光掃過四周。
隻見一名漢軍將領緩緩走出,手中還握著弓箭。眾人一看,竟是之前負責押運糧草的副將!
“是你!”龐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你就是司馬懿安插在我軍中的內奸!”
那副將冷笑一聲:“不錯!我本是魏人,潛伏在蜀軍多年,就是為了今日。糧道是我引氐人劫的,魏延將軍出兵的消息是我透露給司馬懿的,柯比能也是我挑撥的!龐統,你輸了!”
說罷,他吹了一聲口哨,四周頓時衝出無數曹軍士兵——原來是司馬懿早已派軍埋伏在附近,就等內奸發出信號。
漢軍頓時陷入重圍。龐統看著眼前的局麵,心中雖驚,卻也很快冷靜下來。他對諸將道:“大家不要慌!援軍已經到了,我們隻要守住陣地,等援軍趕來,定能突圍!”
可曹軍人數太多,漢軍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體力早已透支,根本抵擋不住曹軍的攻勢。就在漢軍即將潰敗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原來是羌王親自率軍趕來支援!
羌王勒住馬,對著柯比能的殘部大喝:“柯比能糊塗,你們也糊塗嗎?司馬懿利用你們,不過是想吞並羌地!若今日漢軍敗了,下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羌人!”
柯比能的殘部聞言,頓時猶豫起來。羌王趁機率軍衝入曹軍陣中,與漢軍聯手。曹軍腹背受敵,陣腳大亂。
司馬懿見勢不妙,隻能下令撤軍。漢軍終於解圍,可損失也極為慘重。龐統站在戰場上,望著滿地的屍體和受傷的士兵,心中清楚,這場北伐之戰,依舊充滿了未知與危險。他轉身對諸將道:“我們先回陳倉,休整兵馬,再做打算。司馬懿詭計多端,我們必須更加謹慎,才能有勝算。”
諸將點頭,紛紛率軍撤離青泥嶺。而此刻的司馬懿,正站在遠處的山坡上,望著漢軍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龐統,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我定要將你和漢軍,一網打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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