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蜀軍大營西側的角樓悄然隱在陰影中。負責看守張合的兩名士兵抱著長槍打盹,篝火劈啪作響,映得帳外的柵欄忽明忽暗——誰也沒料到,這位被鐵鏈鎖住腳踝的魏軍老將,竟會在三更天發起突襲。
“哐當!”
沉重的鐵鏈突然撞擊柵欄,驚醒了打瞌睡的士兵。不等他們反應,張合已如猛虎撲食般撲來,左手扣住一名士兵的咽喉,右手奪過長槍反手一挑,另一名士兵的兵器便脫手飛出。他雖被囚禁多日,甲胄未著,但常年征戰練就的蠻力與狠勁絲毫未減,轉瞬便撂倒了兩名看守,扯斷鬆動的柵欄,朝著營外的密林狂奔而去。
“不好!張合跑了!”
警報聲劃破夜空,營中士兵紛紛起身追擊,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連成一片,卻隻追上幾片被風吹落的衣角。張合熟悉關中地形,借著密林的掩護,竟硬生生從蜀軍的包圍圈中撕開了一道口子,朝著長安方向疾馳而去。
消息傳到中軍大帳時,龐統正伏案推演戰局,案上攤著密密麻麻的輿圖與兵書。聽聞張合突圍,他手中的毛筆猛地一頓,墨汁在輿圖上暈開一團黑斑,恰好落在長安與蜀軍大營之間的官道上。
“軍師,末將無能,未能看住張合,願領責罰!”負責看守的校尉跪在帳前,頭垂得低低的。
龐統沒有看他,目光死死盯著輿圖上的黑斑,指尖輕輕敲擊案麵,發出“篤篤”的聲響。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壓抑的怒氣——自北伐以來,蜀軍連破魏軍防線,生擒張合本是振奮軍心的大事,如今卻讓這塊到嘴的肥肉飛了,無疑是給司馬懿送回了一員猛將。
“起來吧。”半晌,龐統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讓人不安,“張合乃百戰老將,絕非尋常看守能困住,此事不全是你的錯。”
校尉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卻也不敢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待帳內隻剩心腹參軍時,龐統才緩緩起身,走到帳門口,望著張合突圍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張合此人,驍勇善戰,且對關中地形了如指掌,更兼深得魏軍將士信服。如今他逃回長安,司馬懿必定會倚重他,屆時我軍再攻長安,怕是要多費數倍力氣。”
參軍點頭附和:“軍師所言極是。張合若歸隊,魏軍士氣定會大漲,之前張貼的告示也會失去作用,司馬懿的謊言便不攻自破了。”
“不止如此。”龐統轉過身,語氣斬釘截鐵,“張合深知我軍的布防與戰術,他若向司馬懿獻策,我軍後續的進攻計劃恐會受挫。此人不除,便是我北伐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他走到案前,重新拿起毛筆,在輿圖上圈出張合逃回長安的必經之路——渭水渡口。“傳令下去,命魏延率五千輕騎,日夜兼程趕往渭水渡口設伏。告訴魏延,此次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務必在張合抵達長安前,將其斬殺!”
“喏!”參軍拱手領命,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龐統叫住他,補充道,“張合老謀深算,定會提防追兵。讓魏延多帶些旌旗,在渡口周邊布置疑兵,擾亂其判斷。另外,傳我將令,全軍戒備,以防司馬懿趁機偷襲大營。”
參軍一一記下,快步退出大帳。
帳內重新恢複寂靜,龐統再次望向輿圖,目光落在張合的名字上,指尖用力劃過,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他知道,此次伏擊至關重要——若能斬殺張合,不僅能挫敗司馬懿穩住軍心的計劃,更能震懾魏軍,為蜀軍下一步進攻長安掃清障礙;可若是讓張合成功逃回,北伐的局勢怕是會急轉直下。
“俊乂啊俊乂,你若安安分分做階下囚,或許還能留條性命。可你偏要逃,那就休怪我龐統心狠了。”龐統低聲自語,眼中的決絕如寒刃出鞘,“這北伐之路,容不得半點差錯,更容不得你這樣的強敵擋路。”
夜色漸深,蜀軍大營內馬蹄聲急促響起,魏延率領的輕騎如離弦之箭,朝著渭水渡口疾馳而去。一場針對張合的致命伏擊,正在黑暗中悄然布下。而此時的張合,還在借著夜色拚命趕路,絲毫不知,死亡的陰影已在前方的渭水之畔,悄然張開了巨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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