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蘇婉輕手輕腳踏入趙統臥房,見他呼吸平穩,麵色已褪去昨日的慘白,心中大石稍落。她正欲轉身離去,手腕卻被一隻溫熱的手穩穩攥住。
“娘子這麼早就來看我,不多留片刻?”趙統含笑睜眼,眼底尚帶著未褪的倦意,卻已漾起幾分戲謔。
蘇婉耳尖微紅,強自鎮定:“我隻是來看看將軍傷勢如何,莫要耽誤了軍國大事。”她抽回手,轉身便走,卻被趙統從背後輕輕環住。
“多謝你昨夜徹夜照料。”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錯辨的感激。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輕笑聲。趙廣攜柳桃,岑驍與韓飛並肩而立,目光灼灼。“兄長與嫂子如此恩愛,倒讓我等吃了一嘴狗糧!”趙廣打趣道。
蘇婉臉頰緋紅,卻迅速斂起羞赧,正色道:“軍情緊急,莫要嬉鬨。快隨我去審問那兩個流兵,或許能探出些有用情報。”
趙統點頭,目光銳利:“穿便衣去。若有必要,再召門外甲士。”
五人悄然潛入柴房,岑驍與韓飛持刀守在門邊。趙統上前,兜頭澆下兩瓢冷水。兩個流兵猛地驚醒,渾身濕透,瑟瑟發抖。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此遊蕩?”趙統操著濃重鄉音,語氣粗糲如石。
兩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惶。片刻後,一個瘦高個顫聲哀求:“饒命!我們是……是敗兵!”
“敗自何處?”蘇婉聲音清冷,目光如炬。
“前……前線!”矮胖的流兵咽了口唾沫,“蜀軍軍師龐統,令趙雲、魏延率軍突襲,我等……我等抵擋不住,潰散至此!”
趙廣與岑驍對視一眼,神色凝重。蘇婉追問:“潰散前,可曾聽聞魏軍動向?”
瘦高個起初嘴硬:“憑什麼告訴你們這些刁民?”話音未落,韓飛已大步上前,蒲扇般的手掌“啪啪”扇在他臉上,打得他口鼻溢血。
“說不說?”韓飛目眥欲裂。
瘦高個捂著臉,哭喪道:“我說!我說!”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出驚天秘聞:“司馬懿與賈詡……聯手奇襲!繞到蜀軍側翼,襲擾邊境,還……還抓了關興新一營的幾個兵!那些兵……嘴不嚴,把‘飛虎營’的事……全抖出來了!”
眾人聞言,心頭一震。飛虎營乃蜀漢精銳,行蹤素來隱秘。
“還有……”矮胖流兵見勢不妙,也急忙補充,“他們……他們趁勢奪了濡須口!就是……就是東吳的濡須口!”
“什麼?”趙廣失聲驚呼。濡須口乃江淮咽喉,戰略要衝。此前張嶷、夏侯霸雖已攻占合肥,卻因顧及吳蜀聯盟,未能及時拿下濡須口,錯失良機。如今竟被魏軍趁虛而入!
“魏軍此舉,分明是為奪回合肥鋪路!”岑驍沉聲道。
蘇婉目光如電,緊盯二人:“龐統軍師可有應對?”
“有!有!”瘦高個急切道,“龐軍師……厲害!他趁魏軍主力東調,一舉拿下了……拿下了‘陳倉’!”
“陳倉?”趙統眉頭緊鎖。陳倉乃關中門戶,地勢險要,向來是曹魏西陲重鎮。龐統以一換一,雖失濡須口,卻奪陳倉,戰略上並未吃虧。
“那東吳呢?”柳桃忍不住問。
“東吳?”矮胖流兵嗤笑一聲,“他們隻能乾著急!一麵派細作在蜀魏之間挑撥離間,一麵……一麵暗中截殺我們的運糧隊,撈些小利罷了!”
蘇婉俯身,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們所說,可句句屬實?”
瘦高個抬頭,目光落在蘇婉清麗絕倫的臉上,竟邪笑起來:“小娘子生得這般俊俏,我怎舍得騙你?”
話音未落,趙統已如雷霆般出手,一記響亮耳光將他打翻在地。“再敢輕薄我夫人,便割了你的舌頭!”他眼神如刀,殺氣凜然。
流兵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不敢!不敢!我說!我說!我們的大營……在三十裡外的黑風穀!那裡……那裡還有三百多弟兄!由……由魏將王雙的侄子王虎統領!”
“王虎?”岑驍冷笑,“無名鼠輩罷了。”
趙統目光如炬,掃過二人:“今日若敢有半句虛言,必教你們血濺當場!”
流兵瑟瑟發抖,再不敢有絲毫隱瞞。
審畢,趙統命人將流兵嚴加看管。眾人步出柴房,晨光已灑滿庭院。
“看來,龐統軍師早已布下天羅地網。”趙統沉聲道,“我等隻需按計行事,必能重創魏軍。”
蘇婉望著遠方,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濡須口雖失,但陳倉在手,我軍仍握有主動權。隻是……東吳那邊,怕是要多費些心思了。”
趙廣與岑驍點頭稱是。韓飛則摩拳擦掌:“黑風穀三百流兵,正好給我練練手!”
一場風暴,正悄然醞釀。而柴房中的隻言片語,已如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千層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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