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浸染著祁山餘脈的輪廓,趙雲策馬行於歸途,身後是剛收複的陳倉城垣。他心中雖有軍情如火,卻仍不時回望——長子趙統與未婚妻蘇婉並轡而行,神色間儘是劫後重逢的溫煦。然而,次子趙廣的身影卻始終未見,趙雲心頭悄然掠過一絲不安。
“統兒,”趙雲勒馬問道,“怎不見你弟弟廣兒?”
趙統聞言,臉上浮起一絲促狹的笑意,低聲道:“父親有所不知,廣弟已在斷雲村成家了。他與村中一位名叫柳桃的姑娘結為連理,如今柳桃已有身孕。我便讓他留守村中,一來可守護鄉親,二來也好讓他多陪陪妻子。”
趙雲先是一怔,隨即朗聲大笑,眼中滿是欣慰:“好啊!你們兩個臭小子,一個成親,一個定親,竟都瞞著為父!”他語氣雖似嗔怪,眼底卻漾著笑意,並無半分真怒。
趙統連忙解釋:“父親恕罪!近來流兵作亂,軍情緊急,實在無暇修書稟報。”他隨即轉向蘇婉,眼中柔情似水,“父親,我想回村後便與婉妹完婚,還望您能為我們主持大局。”
蘇婉聞言,臉頰微紅,卻落落大方地向趙雲福了一禮:“多謝父親成全。”她與趙統在馬背上相視而笑,雙手悄然相握,仿佛握住了彼此餘生的承諾。
趙雲朗聲應道:“好!好!如今我有兩個兒媳了,怎會不樂意?隻是這接風洗塵的方式,為父倒是頭一回遇見!”
眾人快馬加鞭,暮色四合時終於抵達斷雲村。村口老槐樹下,炊煙嫋嫋,孩童嬉戲,一派安寧景象,與數月前流兵肆虐的慘狀判若雲泥。蘇婉甫一進村,便立刻安排受傷將士前往醫療隊,動作利落,儘顯巾幗擔當。趙統則急忙命人去喚趙廣。
不多時,趙廣匆匆趕來,身後跟著一位素衣女子,眉眼溫婉,小腹微隆。他一見趙雲,激動得熱淚盈眶,撲上前緊緊抱住父親:“父親!您可算來了!”隨即指著柳桃,聲音哽咽:“這是您的兒媳柳桃,她已有了您的孫兒!”
趙雲細細打量柳桃,見她雖麵帶風霜,卻眼神清澈,不由連連點頭:“好!好!廣兒有福氣!”
眾人齊聚村中祠堂,韓飛、岑驍、馬闊等飛虎營將領聞訊趕來。起初聽聞趙統被流兵圍困,眾人皆怒不可遏;待得知流兵已被擊潰,趙統與蘇婉更定下婚期,由趙雲親自主持婚禮,祠堂內頓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好!好!好!”
趙統對趙雲道:“父親,您一路勞頓,今晚先好生歇息。明日我帶您認識飛虎營全體將士,再請您看看風棲穀的鄉親們,還有村中那條密道——那可是我們抵禦流兵的命脈所在。”
趙雲連連應諾,心中卻湧起難以言喻的感慨。他半生戎馬,見過太多生離死彆,如今卻在這偏遠山村,意外收獲了兩份遲來的喜訊。他命隨行部將隨趙統安排歇息,自己則緩步走向村外。
夜風微涼,吹散了白日的喧囂。趙雲立於風棲穀畔,望著遠處密道入口處那株虯勁的古鬆,忽然明白:這斷雲村,早已不是地圖上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點。它是趙統兄弟紮根的故土,是蘇婉與柳桃守護的家園,更是蜀漢北伐後方一處隱秘而堅韌的堡壘。
翌日清晨,斷雲村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鬨。趙雲在趙統的陪同下檢閱飛虎營。將士們個個精神抖擻,甲胄雖舊卻擦拭得鋥亮。馬闊、韓飛、岑驍三人上前參見,聲如洪鐘。趙雲一一頷首,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心中暗暗讚歎:此子治軍有方,飛虎營果非尋常。
隨後,他們步入風棲穀。村民們聞訊紛紛湧來,孩童們圍著趙雲好奇張望,老人們則恭敬行禮。柳桃挺著孕肚,與蘇婉並肩站在人群前方,笑容溫婉。趙雲看著眼前這幅安居樂業的圖景,心中了然:正是這些平凡百姓的堅守,才讓北伐有了堅實的後方。
最後,趙統引趙雲進入密道。通道幽深曲折,卻處處設有機關暗哨。趙統邊走邊道:“父親,此道直通祁山腹地,既可藏匿糧草,又能出奇製勝。流兵數次圍剿,皆因不知此道而無功而返。”
趙雲撫著石壁,眼中閃過讚許:“此乃天賜屏障,亦是民心所向。有此密道,斷雲村可保無虞。”
歸途中,趙雲回望斷雲村炊煙嫋嫋,心中豁然開朗。他本為軍情而來,卻意外收獲了家的溫暖。這小小的山村,竟成了他鐵血生涯中一處意想不到的溫柔港灣。
夜幕再次降臨,斷雲村燈火通明。祠堂內張燈結彩,明日便是趙統與蘇婉的大喜之日。趙雲獨坐院中,望著滿天星鬥,忽然想起龐統臨行前的囑托:“子龍,此行不僅為調兵,更要尋回趙家血脈,安撫民心。”如今血脈已續,民心已安,而斷雲村,正以它獨特的方式,為蜀漢的北伐注入著無聲卻磅礴的力量。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孩童的嬉鬨與近處將士的低語。趙雲嘴角微揚,仿佛看見未來——當北伐凱歌奏響之日,斷雲村的炊煙將與祁山的烽火一同升騰,成為這亂世中最堅韌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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