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躺平青年,無業遊民,沒有房子,就一台二手小車,隻要生活能維持,我就不會去賺錢。
最近閒著沒事,開著小車去鄉下轉轉,看看能不能接觸點喜歡講故事的老人,平生我就喜歡聽故事,沒想到,還真遇上個老人,閒聊幾句,說明來意,又遞了一顆煙,並且塞給了老人十八塊五毛錢,這是我身上的全部零錢了。
老人起身拉著我就走,邊走邊說:“走,跟我回我家去,我家裡還有小孫子呢,正好講給你倆一起聽!”
剛到家他,老人就開始比比劃劃的,侃侃而談起來。
故事發生在民國十二年的江南,雨季淅淅瀝瀝沒完沒了,像個裹腳布似的纏著青凸山。
山腳下的村落裡,李海柱這個樵夫,這段時間每天都得冒雨上山砍柴,砍濕柴更是耗費體力和時間,養家糊口不容易啊!
這天,雨下得尤其大,簡直像天上開了個窟窿。
李海柱想著趕緊砍完回家,免得自己媳婦在家太寂寞,抄近路經過一片墳地時,突然發現——好家夥!一座荒墳塌了!
小小的封土早就被這幾天的雨水衝刷沒了,下麵的棺材蓋子也是在中間攔腰斷成了兩塊。
好奇心這玩意兒,就像貓爪子撓心似的,李海柱忍不住湊過去瞧。
這一瞧,差點兒閃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棺材裡竟然有很多陪葬的金元寶!
這場景,擱誰誰不迷糊?
他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一夜暴富”的畫麵,什麼在鎮子裡買三十幾個白麵饅頭撐死自己和媳婦啊、買個雞腿嘗嘗味道順便饞哭鄰居家小孩子啊、去省城買點棉花做個棉褲子去河裡遊泳讓大家羨慕啊……這些之類的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要說李海柱這小子,平時也算老實巴交,可這會兒,貪念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趕緊把金元寶一股腦塞柴筐裡,那動作,比兔子還快!
扛著這沉甸甸的“好運”,他心裡樂開了花,想著這下媳婦兒該高興壞了!
回到家,李海柱媳婦兒王翠花正擔心呢,見他一身濕漉漉的,還一臉興奮,忍不住問:“你這是遇見啥好事了?跟掉錢眼裡似的!”李海柱本來還有些猶豫,可一想到那些金元寶,就忍不住嘚瑟起來,把柴框往地上一放,“哐當”一聲,金燦燦的光芒晃得王翠花一愣一愣的。
“媳婦兒,咱家要發財啦!”李海柱得意洋洋地宣布,仿佛已經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老爺。
王翠花一看這金元寶,臉都白了。
這女人,平時就信這些神神叨叨的,立馬就覺得不對勁。
“你哪兒弄來的?這東西…看著邪乎!”她顫顫巍巍地問,心裡直打鼓。
“嘿嘿,祖墳冒青煙啦!”李海柱才不信這些,隻當媳婦兒大驚小怪,“路上撿的…啊不,是…是山上挖的!”他編了個蹩腳的謊話,心裡卻想著,這媳婦兒真是沒見過世麵。
王翠花一聽這話,更害怕了,“這東西不能要!趕緊送回去!這是不義之財,會招來禍事的!”她苦口婆心地勸,恨不得立馬把這些金元寶扔出去。
“你懂啥!這叫天降橫財!有了這些錢,咱家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過幾天我去買三十個白麵饅頭撐死你!”李海柱不耐煩地打斷她,在他看來,媳婦兒就是迷信。
任憑王翠花怎麼勸,李海柱就是不聽,還笑話她膽小怕事。
無奈之下,王翠花隻能歎氣,心裡卻像壓了塊大石頭,總覺得要出事。
夜深了,雨還在下,劈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
李海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金元寶。
他一會兒想著買白麵饅頭,一會兒想著買個雞腿,一會兒又想著給媳婦兒買漂亮衣服…總之,那叫一個美滋滋!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
那聲音像嬰兒的啼哭,細細的,尖尖的,從遠處傳來,聽得人毛骨悚然。
李海柱心裡咯噔一下,這聲音…怎麼好像是從那座孤墳的方向傳來的?
他安慰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可那哭聲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瘮人,讓他剛才的興奮勁兒一下子沒了,隻剩下揮之不去的恐懼…
老人們講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拿起自己的旱煙袋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屋裡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煙草味,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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