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90年代,何包蛋出生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母親在他年幼時便因病離世,隻留下父子倆相依為命。父親何大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每日起早貪黑地在田間勞作,隻為能讓這個家勉強維持生計。
即便家境貧寒,何大山對何包蛋卻疼愛有加,竭儘全力供他讀書識字,期望他能走出大山,過上更好的生活。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這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父子,何包蛋讀書的資質平平,在學業上並無太大建樹,初中畢業後便無奈輟學,回到家中幫父親乾農活。隨著年齡的增長,何包蛋逐漸對現狀感到不滿,他渴望外麵繁華的世界,對父親辛苦維係的這個家,開始心生嫌棄,覺得這一切都太過破舊和沉悶。
突然有一天,何包蛋佇立在自家那破敗陳舊的院子裡,望著屋內父親冰冷的遺體,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
父親的驟然離世,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將這個本就家境貧寒的家徹底擊垮,仿佛被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陰霾籠罩,不見天日。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道:“爹,你咋就這麼突然走了……往後這日子,可讓我咋過啊……”聲音中滿是絕望與無助。但在心底深處,他也隱隱有些解脫之感,父親的離去,讓他似乎看到了擺脫這個貧困家庭的機會,他想著終於可以不用再被困在這窮鄉僻壤,去追尋自己所謂的“自由”。
在他們所處的這個偏遠小地方,喪葬風俗獨特且繁雜,其中引魂雞這一環節至關重要,不可或缺。引魂雞,並非普通家禽,而是承載著詭異傳說與神秘使命的特殊存在。
據說,當逝者離世,其魂魄會陷入迷茫,不知通往地府的黃泉路在何方。此時,引魂雞便能發揮作用,它身負重任,能夠憑借自身的先天屬性,加上陰陽先生法式的加持而得到神秘的力量,引領逝者的魂魄前往地府。
這引魂雞,通常需是毛色鮮亮、雞冠高聳的健壯公雞,因其陽氣旺盛,被認為能抵禦陰間的陰氣,開辟一條讓逝者魂魄順利通過的通道。在當地老人的口中,還流傳著引魂雞若是選錯,會導致逝者魂魄迷失,永遠徘徊在陰陽之間,不得安息,甚至可能引發惡鬼作祟,給家人帶來災禍的說法。
何包蛋雖對這些迷信說法嗤之以鼻,但為了應付村裡人的眼光,和不招惹流言蜚語還是不得不四處打聽,得知村裡的陸有勾家專門飼養大公雞,他火急火燎的趕忙前往。
陸有勾家的院子裡,幾十隻大公雞正肆意地撲騰著翅膀,發出咯咯咯的嘈雜叫聲。何包蛋走進院子,向陸有勾說明來意。陸有勾那原本眯著的眼睛,如同聽到獵物出現的老鷹一般,瞬間睜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他心裡門兒清,何包蛋此番前來,這引魂雞是非買不可,於是毫不客氣地張嘴說道:“包蛋啊,不是叔不幫你,你也知道這引魂雞講究得很呐。我家這隻可是最上等的,沒個千兒八百的,根本拿不走。”
在九十年代,這一個月的工資也就才一百來塊,那都算是高收入的了,這一隻雞足足要了何包蛋的半條命了!
何包蛋一聽陸有勾這樣說,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急忙說道:“叔,你這價格也太離譜了,能不能便宜點啊?我家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我爹這一走,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呐。”
陸有勾卻鐵了心,雙手抱在胸前,冷哼一聲,態度堅決地說:“就這個價,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不買,可彆耽誤我時間,一會兒還有其他人要來買呢。”
何包蛋咬了咬牙,心中滿是無奈與不甘,想到父親的葬禮不能因此受影響,最主要的是不能讓村子裡的人說閒話啊!
最終他還是忍痛掏出了這全部家當的錢包。這可是他和他父親省吃儉用,積攢了許多年的錢啊,就這麼被陸有勾狠狠宰了一筆。他一邊數著錢,一邊小聲嘟囔:“叔,你可真夠狠的……”聲音中帶著委屈與憤怒。
原來,在20世紀80年代,這個小山村所在的區域,曾經發生過一起離奇的事件。村裡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去世,家人在準備葬禮時,因為疏忽選錯了引魂雞。葬禮過後,村裡便開始怪事頻發,先是那戶人家家中每晚都會傳出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哭泣。緊接著,村裡的牲畜莫名死亡,死狀淒慘。
村民們陷入了恐慌,請來風水先生查看,風水先生斷言是逝者魂魄迷失,引發了惡鬼作祟。從那以後,村裡對引魂雞一事格外重視,引魂雞的價格也水漲船高,而陸有勾正是瞅準了這個商機,專門飼養大公雞,高價售賣。他又確定何包蛋買引魂雞沒有其他的門路,所以才狠狠地敲他一筆。
一切置辦妥當,到了父親出殯的那天,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如同一塊巨大無比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眾人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靈車緩緩駛出村子,送葬的隊伍神情肅穆地跟在後麵,氣氛壓抑得近乎窒息,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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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村口,毫無征兆地,一陣狂風呼嘯著刮起,路邊的樹枝被吹得東倒西歪,瘋狂地搖晃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無數惡鬼在黑暗中哀嚎。緊接著,本就陰沉沉的天空,瞬間變得漆黑如墨,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落下來,打在靈車的車頂上,劈裡啪啦的,寒意直透骨髓。
更詭異的是,靈車的引擎突然發出一陣怪異的轟鳴,那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拚命掙紮,車身也隨之劇烈地抖動起來,仿佛即將散架。車蓋下隱隱有黑煙冒出,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破壞著機械結構。車的周圍,隱隱約約浮現出一些若有若無的黑影,像是透明的幽靈在圍繞著靈車遊蕩,它們張牙舞爪,發出陣陣淒厲的嘶吼,似乎在阻止靈車前行。
“爹,你到底咋了?是還有啥心願沒了嗎?”何包蛋心中一驚,忍不住喃喃自語,可回應他的隻有狂風的呼嘯。
這時,人群中有人驚慌地喊道:“是不是老爺子舍不得走,在鬨呢?”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哎呀,這可太邪門了,從來沒見過出殯時遇到這樣的天氣。”“該不會是老爺子有啥冤屈吧?”何包蛋的臉色愈發陰沉難看。
就在這時,請來的風水先生李軒快步走上前。李軒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出頭,身上穿著一身略顯陳舊、打著補丁的道袍,下巴上留著一小撮山羊胡,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與人們印象中的風水先生形象大相徑庭。
隻見他迅速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麵八卦鏡,那鏡子的邊框鏽跡斑斑,鏡麵卻散發著幽冷的光。李軒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念動,周圍的氣流似乎都被攪動,狂風中的沙塵竟有片刻的靜止。
他將八卦鏡對著靈車,鏡麵上瞬間映出一道道扭曲的光影,像是無數冤魂在掙紮。緊接著,他又取出一把桃木劍,劍身雕刻著古樸的符文,符文閃爍著微弱的金光。
李軒腳踏奇異的步伐,劍指靈車,那步伐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仿佛蘊含著天地間的某種規律。他的嘴裡不停地吐出晦澀難懂的咒語,隨著咒語的念出,桃木劍上的金光愈發強盛,試圖驅散籠罩在靈車周圍的詭異氣息。
然而,這一切似乎隻是杯水車薪,狂風依舊肆虐,隻是雨變的小了些,靈車的抖動也越來越劇烈。他指尖有黃符飄動,卻在狂風中瞬間被撕成碎片,好似有一股強大的阻力在對抗著他的法術。更可怕的是,那圍繞著靈車的黑影愈發濃烈,逐漸凝聚成一個個猙獰的鬼臉,它們伸出長長的舌頭,滴著黑色的黏液,朝著眾人撲來。
但何包蛋看到李軒這副年輕稚嫩的模樣,心中本就沒抱太大希望,隻當他是來裝裝樣子、走走過場的,對於李軒所說的“要尊重逝者,逝者為大”之類的話,更是當作了耳旁風,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他在心裡暗自想著:“就這毛頭小子,能懂個啥?不過是來騙錢的罷了。”何包蛋一直覺得這些所謂的喪葬儀式都是封建迷信,父親活著的時候沒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死了也不想再被這些繁文縟節束縛,他隻想儘快結束這一切,好去開啟自己向往的新生活。
折騰了一會,好不容易到了墓地,雨居然奇跡般的停了,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