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鐵剛最近運氣爆棚,尋得了一份堪稱絕佳的工作。工作時間定在下午五點至淩晨十一點,完美成全了他白天起不來的習慣,每天通勤路上心情超級好,簡直不要太愜意。工作內容也並非繁雜,主要便是處理白天積壓下來的客戶問題,與客服的工作性質大致相同,對於熟悉溝通流程的呂鐵剛而言,算是輕車熟路。
剛踏入公司時,呂鐵剛便留意到,這個點兒來上班的人屈指可數。除了他自己,僅有寥寥幾個同事同樣在做著類似的工作。在公司辦公位的最深處,有一個極為隱蔽的角落,那兒坐著一位名叫淩一兒的女同事。
呂鐵剛一眼便相中了那個位置,心中滿是羨慕。因為那個角落隱蔽至極,監控攝像頭隻能照到顯示器的背麵,若在那兒偷偷懶、摸摸魚,根本不會被發現,簡直是打工人的“理想摸魚聖地”。
呂鐵剛作為初來乍到的新員工,業務還不太熟練,為了能儘快融入集體,與同事們搞好關係,他常常自掏腰包購買夜宵請大家吃。
每當夜幕降臨,辦公室裡便彌漫著夜宵的香氣,同事們圍坐在一起,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分享著工作中的趣事,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辦公區域。
半個月轉瞬即逝,同事們都和他熟絡了起來。畢竟上班時間在晚上,領導又不在公司,大家都沒了拘束,工作時常常互相開玩笑、調侃,辦公室裡充滿了輕鬆愉悅的氛圍。可唯獨淩一兒,如同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開來,從不和大家說話,仿佛一個透明人。大家也逐漸習慣了忽略她的存在,很少有人會往她所在的那個角落瞧上一眼。
每次呂鐵剛給淩一兒送夜宵時,她也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淡淡笑容,既不答謝,也不言語。若不是辦公位上清晰地寫著名字,呂鐵剛恐怕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呂鐵剛時常在心裡琢磨,這個淩一兒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為何如此孤僻,不願與大家交流?
這天,呂鐵剛和兩個同事中途一起去衛生間,一路上燈光昏暗,寂靜的走廊裡隻有他們三人的腳步聲。
呂鐵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向那兩個同事打聽:“哎,你們知道那個叫淩一兒的女同事嗎?她好像從來不和大家交流,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兩個同事聽後,滿臉疑惑地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不解。隨後其中一個同事撓了撓頭,說道:“淩一兒?沒聽說過啊,咱們公司有這個人嗎?我在這兒工作這麼久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另一個同事也附和著,皺著眉頭說:“是啊,完全沒印象,你是不是看錯了?說不定是你把其他部門的人誤認成咱們同事了。”
呂鐵剛心裡“咯噔”一下,猶如墜入冰窖,十分納悶,自己都上班快一個月了,平日裡也常常見到淩一兒在那個角落辦公,怎麼這兩個同事會對她一無所知呢?他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感覺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過去,奇怪的事情卻接踵而至,如同陰霾般籠罩著整個夜班團隊。上夜班的同事們竟相繼離職,給出的理由各種各樣,但大多都與自身健康狀況出了問題有關。
有的同事說最近總是失眠,精神恍惚,無法正常工作;有的同事則抱怨身體莫名地疲憊,仿佛被抽乾了精力。
沒多長時間,夜班就隻剩下負責巡視的保安張大強、呂鐵剛,還有淩一兒了。辦公室裡原本的歡聲笑語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讓人感到壓抑和不安。
呂鐵剛實在憋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趁著一次與保安張大強單獨碰麵的機會,向在公司當了快十五年保安的張大強打聽:“張哥,你說那個淩一兒為啥從來不說話啊?難道是個啞巴?我來公司這麼久了,都沒聽她開口說過一句話。”
張大強聽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猶如見了鬼一般,眼神中滿是驚恐。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確認周圍無人後,才戰戰兢兢地反問道:“你……你能看到她?”
呂鐵剛被他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心中愈發覺得奇怪,不禁點了點頭說:“能啊,她就在那邊角落裡坐著呢。張哥,你這反應咋這麼奇怪?難道這裡麵有什麼隱情?”
張大強咽了口唾沫,喉嚨裡發出乾澀的聲音,聲音顫抖地說道:“這淩一兒啊,是三年前被逼死在公司的員工。她死的時候寫了遺書,說要報複公司。可奇怪的是,她死了之後,這三年來公司也沒出啥事兒。不過這三年了,我也沒再見過老板,就每天看到你們幾個上夜班的同事。老板也沒拆掉她的辦公位,還每天讓保潔阿姨去打掃。你就沒發現,她那個辦公位上的東西,從來都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嗎?就好像時間在那兒靜止了一樣。”
呂鐵剛聽著張大強的話,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後背瞬間濕透了,冷汗順著脊背不停地往下流。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淩一兒那總是沉默寡言的身影,以及她辦公位上擺放得整整齊齊、卻似乎從未被使用過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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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公司的燈突然開始忽明忽暗,閃爍不停,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燈光閃爍的間隙,呂鐵剛下意識的看了下手腕上的電子表,二十三點三十六,心中不免想到就顧著說話了,晚走了快半小時了。
他又一抬頭似乎看到有黑影在角落裡一閃而過,他的心猛地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下意識地看向淩一兒所在的角落,卻發現那裡似乎有一團若有若無的霧氣在彌漫,讓他愈發感到恐懼。
呂鐵剛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與淩一兒接觸的種種細節,越想越覺得恐怖,那些畫麵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第一次,他給淩一兒送夜宵時,無意間碰到了她的手,那觸感,冰冷得就像剛從冰窖裡拿出來一樣,沒有一絲溫度。當時他還以為是辦公室空調溫度開得太低,沒太在意。
現在想來,大夏天的,就算空調再冷,手也不該冷成那樣啊。那冰冷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他的指尖,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而且,他當時還注意到,淩一兒接過夜宵時,手指的動作機械又僵硬,就像是關節生鏽了一般,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詭異。
第二次,有一回他工作到一半,不經意間抬頭看向淩一兒的方向,竟發現她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神空洞,沒有一絲情感,就像在看一個死人。那眼神讓他不寒而栗,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趕緊低下頭繼續工作,心臟卻在胸腔裡瘋狂跳動。等再抬頭時,淩一兒又恢複了之前默默工作的樣子,仿佛剛才那恐怖的一幕從未發生過。可他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淩一兒盯著他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時間也仿佛停止了流動,那種死寂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而且,他似乎還能隱隱約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像是從淩一兒身上散發出來的,當時他隻當是自己的錯覺,現在卻越想越覺得可怕。
第三次,有天下班,他因為一些工作收尾的事情耽擱了一會兒,大概十分鐘,離開公司路過淩一兒的辦公位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卻發現她的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麵顯示的不是工作文檔,而是一張血紅的圖片,圖片上似乎有一些扭曲的人影,由於光線太暗,他沒看太清楚。當時他隻想著趕緊回家,便匆匆離開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畫麵簡直太詭異了,那血紅的顏色仿佛是鮮血浸染而成,那些扭曲的人影仿佛在痛苦地掙紮,似乎想要從屏幕裡爬出來。他甚至懷疑,那些扭曲的人影中,是不是有曾經被淩一兒詛咒過的人,他們在那無儘的痛苦中,被禁錮在了那張詭異的圖片裡。
又有一次,他在公司的打印機旁打印文件,他不經意間看到淩一兒的胳膊上有一道道紅色的痕跡,像是被什麼東西劃傷的,又像是一道道血印。那些血印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悲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