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來,我腳步沉得仿佛每一步都拖著千斤重的鉛塊,每一下落地都軟綿綿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沒有絲毫力氣。
明晃晃的陽光直直地照在身上,可我卻絲毫感受不到暖和,周身好似被一層冰冷徹骨的寒意緊緊裹著。腦海裡全是李子果那些怪異得離譜的回答,像一團密密麻麻、錯綜複雜的亂麻,怎麼理都理不順。
那些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記憶,在他那裡竟全然空白,這可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心裡頭亂成一鍋粥,徹底沒了方向。
回到家,屋裡光線昏暗得厲害,仿佛也在默契地配合著我此刻糟糕透頂的心情。我連燈都懶得開,拖著沉重的步子徑直走到電腦前,機械般地坐下,手指不受控製地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打開瀏覽器,緊接著便開始瘋狂搜索五一期間雲嶺山的新聞。
電腦屏幕散發的亮光照在我臉上,投下一片奇奇怪怪、讓人心裡發毛的陰影。
我的眼睛像是被死死黏在了屏幕上,一條消息都不敢放過,鼠標在網頁上快速劃過,點擊的聲音劈裡啪啦響個不停。
艱難地翻找了好長一段時間,一條新聞冷不丁地闖進我的視線,我的手瞬間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鼠標差點就從手中飛了出去。
那是五月五日發布的一條通告,標題寫著:“雲嶺山發現一具無名屍體,死因不明”。刹那間,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感覺心臟都要直接蹦出嗓子眼兒了,心裡頭沒來由地湧起一股強烈到極致的不祥預感。
我壯著膽子,深吸好幾口氣,可那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我的恐懼,好不容易才抖著手點開新聞,裡麵的描述差點沒把我當場看吐。
屍體躺在一處極為陡峭的山崖下麵,四周全是枝繁葉茂、密不透風的山林,安靜得讓人後背發涼,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因為事發時沒有其他同行的人,也沒有任何目擊者,過了整整四天才被發現。因為天氣潮濕加上密不透風的山林救援人員趕到的時候,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皮肉幾乎爛成了一灘糊狀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兒,根本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坐在電腦前的我仿佛真真切切地聞到了這股刺鼻腐臭的味兒透過屏幕撲麵而來,下意識地就猛地捂住鼻子,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屍體的腦袋嚴重變形,像是被一個巨大無比、力道十足的重物狠狠砸過,整個腦袋都扭曲得不成樣子。
眼球早就沒了蹤影,隻剩下兩個黑黝黝、深不見底的空洞眼眶,那黑洞洞的樣子,仿佛在直勾勾、陰森森地盯著這個世界,讓人毛骨悚然。
嘴巴張得極大,露出幾顆搖搖欲墜、泛黃且殘缺不全的牙齒,嘴角還掛著一絲暗紅色、黏糊糊的黏液,在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活脫脫就像一個從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惡鬼,要將人拖入無儘的黑暗深淵。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碎成了一條一條的,上麵沾滿了黑乎乎的泥土和已經腐爛成綠色、散發著惡臭的腐肉。
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惡心,仔細一瞧,那衣服的款式和顏色,可不就是李子果出發的時候穿的那件嘛!
那些曾經再熟悉不過的圖案和細節,此刻就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徹底將我最後的自欺欺人給捅破了,我再也沒法騙自己了。
那一刻,我的大腦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像是脆弱的積木搭建而成,隨時都要轟然崩塌。
冷汗像是決堤的洪水,從額頭密密麻麻地往外冒,後背早已被汗水徹底浸透,寒意如同一條條冰冷的小蛇,從腳底不受控製地瘋狂直往上竄,帶動著全身止不住地劇烈顫抖。
回想起李子果回來後的種種怪異,我終於明白,為啥他像是換了一個人。
原來真正的李子果,早就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雲嶺山!那個曾經與我朝夕相伴,無論是忙碌工作還是肆意玩耍都時刻相隨的好兄弟,竟然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可現在,那個“他”還若無其事地在我身邊,這讓我越想越害怕。
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現在在我身邊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這個可怕的想法就像一把鋒利無比、寒光閃閃的刀,裹挾著刺骨的寒意,狠狠紮進我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劇痛。
恐懼和絕望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鼻腔和口腔都被無儘的冰冷液體灌滿,讓我陷入了無儘的黑暗與絕望之中,拚命掙紮卻找不到一絲光亮,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我嚇得一整晚都沒睡踏實,黑燈瞎火的房間裡,死寂得讓人毛骨悚然。每一絲細微的動靜,都像是黑暗中潛藏的未知生物在蠢蠢欲動,稍微有點聲響,就能把我嚇得渾身止不住地哆嗦。
窗外時不時有車開過,車輪碾壓地麵的聲音在這靜謐得近乎詭異的夜裡顯得格外紮耳,就好像有某種來自深淵的邪惡之物,正躡手躡腳地悄悄靠近,隨時準備將我拖入無儘的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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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可李子果那已然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屍體模樣,還有他那些詭異得超乎想象的舉動,就像被詛咒的幻影一般,在我腦袋裡一遍又一遍地瘋狂輪轉,恐懼如洶湧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讓我根本無法入眠。
那漫長而又煎熬的夜晚終於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天剛泛起一絲微光,微弱的光線從厚重窗簾的縫隙中艱難地透進來,使得整個屋子看起來霧蒙蒙的,仿佛被一層神秘而又不祥的薄紗所籠罩。
我迫不及待地拿起電話,手指顫抖著撥通了二姨的號碼。二姨在老家可是相當的有名氣,十裡八村的人都傳言說她能看透那些不為人知的神秘之事。
村子裡好多人但凡碰上科學怎麼都解釋不了的詭異怪事,都會第一時間去找她幫忙,大家對她既滿心佩服,又無比信賴,她就像是村民們在麵對未知恐懼時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電話撥通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像一隻瘋狂敲打的戰鼓,手心也瞬間被冷汗濕透,那種感覺,就好像即將要揭開一個足以顛覆我認知的驚天大秘密。
“嘟……嘟……”電話鈴聲每響一聲,都像是在我緊繃的神經上狠狠抽打一下。
響了好幾聲之後,電話終於通了。我急不可耐地把李子果的事兒一股腦兒跟她說了,語速快得如同機關槍掃射,聲音裡更是飽含著無儘的害怕和焦急,仿佛隻有這樣快速地傾訴,才能把我心底那快要將我吞噬的恐懼全都倒出去。
我仔仔細細、原原本本地跟她講述李子果那些怪異至極的行為,從他毫無征兆地突然換了口味,對原本喜愛的食物嗤之以鼻,到整個人仿佛失憶一般,對過去的事情全然忘卻,再到那些令人膽寒、毛骨悚然的吃東西場景,每一個細枝末節的細節我都沒落下,事無巨細地全盤托出。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就這短短的一小會兒,卻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我感覺自己像是一腳踩空,掉進了深不見底的無底洞,內心被無儘的恐懼填滿。
緊接著,二姨那嚴肅得近乎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你這麼一講,這個回來的李子果,十有八九是個山精野怪。山裡那些修煉多年的動物,一旦成了精,就有本事奪人一魂,然後變成那人的模樣。它能知曉這人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兒,所以才對近期的事了如指掌,可對於以前的事兒,它根本一無所知。你可千萬得離他遠遠的,這東西邪門得很,沾上一點都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二姨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力量,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沉重的大錘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砸得我心裡直發慌。我甚至都能清晰地想象到她此刻皺著眉頭,滿臉寫滿擔憂與警惕的模樣,那一定是對某種極度危險事物的深深忌憚。
我心裡有點將信將疑,畢竟如今這個時代,大家都崇尚科學,二姨說的這些,聽起來就像是那些流傳了千百年、老掉牙的傳說故事,實在讓人難以輕易相信。
可李子果之前發生的那些怪異事兒,又實在太過離譜,根本無法用科學常理來解釋,那些超乎尋常的行為,就好像是從另一個神秘而又恐怖的世界傳來的危險信號,不斷衝擊著我的認知底線。
我在心裡盤算著,打算先暗中觀察一陣子再說,其實我心底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盼望著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可怕的誤會,說不定哪天就能找到一個正常點、能讓我安心的解釋。?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我,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直接把我徹底推向了崩潰的深淵,熱得仿佛要燃燒起來。
我提前回到辦公室,本想著趁著午休時間處理點工作,好讓自己能暫時忘卻那些煩心事。
可當我一推開門,一股濃烈刺鼻、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便洶湧地撲麵而來,我下意識地皺緊眉頭,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籠罩心頭,就好像即將直麵一場無法想象的恐怖災難。
然後,我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從記憶中抹去的恐怖畫麵。李子果直挺挺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麵前赫然放著一隻還帶著溫熱鮮血的生雞。那隻雞的羽毛淩亂不堪,七零八落、亂糟糟地散落在辦公桌上,雞血還在不斷地從雞的傷口處汩汩流出,在白色的辦公桌上蔓延開來,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異常刺眼的血印子。
而李子果,此刻就像一個被饑餓驅使到瘋狂的原始野獸,他直接伸出雙手,用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撕開雞的皮肉,指甲深深陷進雞肉裡,伴隨著他瘋狂的撕扯動作,鮮血四濺,濺得到處都是,不僅濺滿了桌麵,甚至還濺到了他的臉上、身上。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著生雞肉,喉嚨裡不斷發出“咕嚕咕嚕”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聲,每吞咽一口,脖子上的喉結就劇烈地上下滾動一下,像是在吞咽某種極其可怕的東西。
他時不時還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舐著手上沾滿的鮮血,那模樣,簡直就跟從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惡鬼毫無二致,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邪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