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港市,一座被工業陰霾與未知謎團交織籠罩的海濱城市。它曾是經濟飛速發展的重鎮,港口繁忙,工廠林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繁榮背後的腐朽逐漸顯現。
環境汙染嚴重,犯罪率悄然攀升,城市的每一處角落都彌漫著不安與神秘的氣息,像是一個被歲月塵封卻又隱藏著無數秘密的巨大容器。
仇形登,一位在這座城市裡艱難求生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消瘦,麵容憔悴,長期與病魔抗爭讓他的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絕望。
曾經,他也是懷揣夢想的青年,在霧港市努力打拚,可命運卻在他事業稍有起色時,給了他致命一擊——被診斷出肺腺癌。
如今,他每日都在與病痛和死亡賽跑,生活的希望愈發渺茫,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沉重的歎息。
霧港市的地鐵站台,仿佛被一層來自地獄的濾鏡所籠罩,鈉燈散發著的黃綠色光暈,將一切都渲染得極為詭異。
電子鐘上那2305的數字,冷光閃爍,恰似一道剛剛結痂卻又隨時可能迸裂的傷口,讓人無端地心生恐懼,仿佛每一秒的跳動,都在預示著命運即將走向未知的深淵。
仇形登站在站台邊緣,第三次將手探入公文包的夾層。
指尖剛一觸碰到抗癌藥瓶,那股苦澀的藥味,仿佛已經衝破了藥瓶的束縛,順著鼻腔直抵舌根,令他的口腔乃至整個身體都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與絕望。
他緩緩掏出那份診斷書,紙張的邊角已經微微卷曲,可“肺腺癌iv期”這幾個字,卻像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刻意放大,在紙麵上高高凸起,仿佛是一隻寄生在他命運深處的惡魔,正貪婪地汲取著他生命的養分,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開。
“先生需要紙巾嗎?”一道沙啞、粗糲的聲音,冷不丁地從仇形登身後傳來,宛如夜梟在黑暗中發出的啼鳴,劃破了站台那令人壓抑的寂靜。
仇形登的身體猛地一僵,心臟也瞬間漏跳了一拍。
他緩緩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形佝僂的清潔工。
那人背駝得厲害,像是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脊梁,又像是背負著無儘的秘密與罪惡。
仇形登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清潔工的手上,隻見他的指甲縫裡,嵌著暗紅色的碎屑,那顏色,像極了乾涸的血跡,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可又好似隻是普通的汙漬,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模糊,讓人難以分辨。
清潔工遞過來的,並不是普通的紙巾,而是一團皺巴巴的紙,仿佛是從某個滿是灰塵與腐朽氣息的角落裡翻找出來的。
仇形登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展開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眼眸中倒映出的,是一張用a4紙複印的ct片圖像。
左肺下葉那醒目的陰影處,被人用鮮豔的紅筆狠狠畫了個箭頭,箭頭旁,“3號標本”四個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鮮血寫成,透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這……這是什麼?你為什麼給我這個?”仇形登的聲音顫抖著,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恐與疑惑,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仿佛手中拿著的,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清潔工卻沒有回答,隻是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殘缺不全的牙齒,似笑非笑地看著仇形登,那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仿佛在暗示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仇形登踉蹌著往後退,後背重重地撞上了身後的廣告燈箱,燈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不堪重負,隨時都會轟然掉落。
他驚恐地抬眼望去,隻見“霧港總醫院”的金屬字牌上,仿佛正緩緩滴落著粘稠的液體,那液體順著字的輪廓蜿蜒而下,在燈光的映照下,竟像是一滴滴鮮血,觸目驚心。
宣傳照裡戴口罩的主刀醫生,原本嚴肅的麵容此刻也變得扭曲起來,鏡片上的反光中,映出的竟然是仇形登今早刮胡子時割破的下巴,那道傷口,此刻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又開始隱隱作痛,仿佛在提醒著他,一些被刻意遺忘的事情,即將再次浮出水麵。
“不,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是我太累了,產生的幻覺……”仇形登喃喃自語著,雙手抱住腦袋,試圖將眼前這一係列詭異的景象從腦海中驅趕出去。可那a4複印的ct圖像片上的陰影、血字,還有廣告燈箱上滴落的“血淚”,卻像是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視網膜上,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站台廣播突然毫無征兆地響起,那冰冷、機械的聲音,在這寂靜又詭異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與驚悚:“各位乘客請注意,下一班列車即將進站,請做好上車準備……”
屏蔽門如同一麵詭異的鏡子,倒映著站台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六個模糊的人影在站台廣播冰冷的聲音中,像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木偶般晃動著,身形扭曲得不成人形,仿佛是從地獄深淵爬出來的鬼魅,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說不出的詭異與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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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形登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那幾個模糊人影上,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公文包,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一絲安全感。
突然,列車進站的提示音尖銳地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聲音在空蕩蕩的站台上來回回蕩,更添了幾分驚悚的氛圍。
仇形登的身體猛地一震,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緩緩駛來的列車。
列車的燈光昏黃而黯淡,像是隨時都會熄滅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曳不定。
隨著列車越來越近,那呼嘯的風聲也仿佛變成了惡魔的低語,在他耳邊盤旋不去。
當車門開啟的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仇形登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車廂內的景象,現在這站上去了剛剛那六個人,本該是算上他自己七個人才對,但是,車廂裡竟然上去了七名乘客!算上自己就是八個人了。
這多出來的一個,就像一個突兀的音符,打破了原本就緊張的節奏,讓仇形登的心跳陡然加快,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仇形登的目光慌亂地在車廂內掃視著,最後定格在3號座位前的金屬杆上。
那裡,掛著一個聽診器,橡膠管像有生命一般,自行纏成了絞索的形狀,在列車輕微的晃動下,輕輕搖晃著,仿佛在向仇形登發出死亡的邀約。
仇形登隻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喉頭,他忍不住乾嘔了幾聲,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這有人嗎?”仇形登鼓起勇氣,開口問道,尾音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聲音裡充滿了深深的不安。
他的聲音在車廂內顯得如此微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忽然之間,一名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安全員從陰影裡緩緩探出半張臉,那半張臉上,右眼窩爬著蜈蚣般的縫合線,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縫合線的線頭微微翹起,像是隨時都會掙脫束縛,爬滿整張臉。
安全員的眼神空洞而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仿佛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被操控的行屍走肉。
“2014年5月29日的保留座。”安全員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府飄來,空洞而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仇形登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他艱難地挪動著腳步,走向那個座位。
坐下的瞬間,座椅發出一聲血肉擠壓的聲響,那聲音如此真實,仿佛他不是坐在座椅上,而是坐在一灘血肉之上。
仇形登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的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塊石頭,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幅恐怖的畫麵:座椅上滿是鮮血和內臟,而他就深陷其中,被無儘的黑暗和恐懼所包圍。
“不,這不可能……這一定是我的幻覺……一定是幻覺。”仇形登在心裡瘋狂地呐喊著,試圖讓自己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卻如同惡魔的詛咒,在他耳邊不斷回響,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的女白領的香奈兒包包毫無征兆地爆開,幾十顆沾血的牙齒像被釋放的惡魔,滾落一地,在車廂地板上發出清脆而又恐怖的碰撞聲,每一聲都重重地敲擊在仇形登的心上。
“王醫生又請假了?他去年今天也沒來呢。”女白領的聲音平淡得可怕,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在這充滿詭異氛圍的車廂裡,卻顯得格外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