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水銀翻湧,燈芯是臍帶末梢,火光幽紫。
城內街道空無一人,卻回蕩戰鼓與嬰啼。
沈見握緊血色經卷,卷軸忽然展開,空白處浮現棋盤:
七格七縱,格內空無一子,唯“將”位寫著“龍紋鎮墓獸”。
規則在城心石碑:
【空城計——
以心為城,以骨為兵;
落子無悔,錯子魂墜;
將死則城塌,城塌則人亡。】
棋盤下方,倒計時跳至4030。
眾人對視,皆知自己已成棋子。
沈見被紅線牽引,自動走入“帥”位;
顧燈入“相”位;
林束入“車”位;
白笙入“馬”位;
駱枚入“士”位;
羅禾入“炮”位;
段星因失右臂,被紅線拖入“卒”位。
棋盤對麵,三十三具嬰兒骸骨化作黑子,
每顆棋子皆無臉,唯背部刻著北鬥七星,星孔滲血。
黑方先行——
“卒”子骨兵向前一步,踩碎城磚,磚下滲出羊水。
沈見“帥”位亮起紅光,提示他必須應招。
他抬手,卻發現手臂已被紅線固定,隻能以意念落子。
意念落子,城磚即動。
沈見心中默念“相”位顧燈斜飛,
顧燈身影瞬間化作一道黑影,掠過水銀護城河,
落點處,嬰兒骨兵被攔腰斬斷,
斷骨化作黑霧,湧入倒計時數字,使其短暫停滯。
黑方再動,
“馬”位骨兵躍過水銀河,直取“士”位駱枚。
駱枚意念閃避,卻仍被骨馬蹄尖劃破肩膀,
傷口噴出銀色血線,血線凝成倒計時數字“4000”。
數字落地,化作一枚黑子,自動跳入棋盤“卒”位。
對弈越來越快,
城磚不斷崩裂,護城河一次次被血水注滿,
臍帶燈芯因失血而搖曳,火光映出眾人慘白麵孔。
段星“卒”位被黑方“車”逼到城角,
他已無臂可擋,隻能以意念驅動斷骨反擊。
斷骨飛出,擊碎“車”頭骨兵,
碎片卻倒卷,紮進他胸口,化作倒計時“3930”。
倒計時3900。
棋盤“將”位亮起刺目紅光。
黑方“將”子——那尊由三十三具嬰兒脊骨拚成的鎮墓獸——
忽然離盤而起,化作實體,立於城心。
它背生臍帶翼,翼展三丈,翼尖銅鈴齊響,
鈴聲化作嬰兒合唱,衝向眾人耳膜。
合唱聲裡,眾人意識開始錯亂:
沈見看見自己七歲站在封土山,父親把他推向塌陷口;
顧燈看見母親在水銀河裡向他招手;
林束看見戰壕裡戰友的斷臂化作骨笛。
每幻象一次,棋盤便崩碎一格。
倒計時3800。
棋盤隻剩“將”“帥”兩格。
沈見喉間銅鈴瘋狂作響,紅線勒進皮肉。
他猛然意識到:
“空城計”並非象棋,而是“將帥對決”——
唯有犧牲“帥”位,才能破城。
沈見意念一動,主動走出“帥”位,
紅線瞬間把他拖向鎮墓獸。
鎮墓獸龍首張口,露出黑洞般喉嚨。
沈見高舉血色經卷,卷軸展開,
血契卷尾七根臍帶紅線同時射出,
纏住鎮墓獸翼骨,反向勒緊。
“以帥換將!”
沈見嘶吼,聲音被紅線撕碎,
卻化作七道紅光,分彆射入其餘六人眉心。
六人同時抬手,意念彙成一束,
把鎮墓獸翼骨生生折斷。
折斷的翼骨化作七根白骨鑰匙,
鑰匙齒形正是眾人缺失的骨節。
倒計時3730。
鎮墓獸發出嬰兒般慘叫,身形崩散,
三十三具嬰兒骸骨化作骨雨,墜入護城河。
空城開始塌陷,城牆肋骨一根根折斷,
水銀河倒灌,臍帶燈芯熄滅。
塌陷中心,升起一座圓形祭壇。
祭壇中央擺著七塊圓形銅盤,盤心凹陷,形狀與眾人缺失的骨節吻合。
銅盤上刻著:
【生骨壇——骨歸其位,魂歸其名。】
倒計時3700。
沈見被紅線拖到祭壇邊緣,
七根白骨鑰匙同時飛入銅盤,
銅盤亮起幽綠光,
祭壇中央升起第七根紫燭,燭火呈幽紫色,
燭身倒計時:
【3700】
沈見跪倒在祭壇,右臂已空,
卻用左手把血色經卷鋪在銅盤上。
經卷自動展開,空白處浮現一行血字:
【下一關:飲血渠——血不儘,渠不竭。】
倒計時3630。
祭壇開始下沉,
眾人被紅線牽引,依次踏上祭壇。
他們知道,每一次“骨歸其位”,
都意味著更深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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