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一代摸金校尉意外猝死穿成千年凶墓本墓。
眼見各路盜墓團夥天天拿自己刷業績,學術造假專家還總瞎編墓誌。
夜半忍無可忍的她終於徹底爆發,詐屍坐起打開陪葬筆記本電腦:
“都給我退下!讓專業的來——”
“此墓申報材料由墓主親自撰寫,禁止胡編!”
卻沒想到材料剛提交,考古局長的電話直接驚響:
“敢問這位墓主女士,您有興趣來我局上班嗎?
正文:
陰冷,潮濕。
一種被包裹的窒息感,沉甸甸地壓著,四麵八方都是密實的土,擠占著每一寸空間。沒有光,沒有聲音,隻有死寂,和自己…那不知該如何定義的“存在”。
她“醒”了過來。
沒有眼睛,卻仿佛能“看”到泥土的顆粒結構,能“感知”到深埋地下的、以她為核心的這片巨大空洞——一座結構繁複、墓室儼然的地下宮殿。沒有耳朵,卻能“聽”見土壤深處極細微的蟲豸蠕動,以及…更上方,那隔著厚厚封土傳來的、沉悶而規律的敲擊聲。
咚…咚…咚…
像是某種不祥的倒計時,敲打在她意識的最深處。
混亂的記憶碎片瘋狂衝撞,如同冰水混入沸油。一個是現代都市,燈紅酒綠,鍵盤敲得劈啪作響,屏幕幽幽照亮她疲憊卻興奮的臉——那是她,頂尖的摸金校尉,憑借祖傳的秘術和現代科技的結合,在暗網裡接下一個個天價單子,遊走在生死邊緣,最終…似乎是在一次極度凶險的行動中,觸發了什麼要命的機關,眼前一黑…
另一個“記憶”,則龐大、晦暗、古老。是這座墓。一磚一石如何壘起,陪葬的珍寶如何安置,墓主下葬時的哀榮與死寂,以及…歲月在此地沉澱下的每一寸孤獨與怨恨。千百年的地氣滋養,某種不甘的殘念,竟與現代猝死的她,詭異地融合在了一起。
她,一代賊王,成了這座墓本身。
念頭剛轉至此,那上方的敲擊聲驟然變得清晰、急促!
嗤——
一聲尖銳的摩擦撕裂死寂,緊接著是沉悶的落地聲,伴隨著壓低的、難以抑製興奮的人語。
“通了!祖師爺保佑,這趟沒白折騰!”
“嘶…好重的陰氣,都小心點,彆碰了不該碰的!”
幾束強光手電的光柱蠻橫地刺破黑暗,像手術刀一樣劃開這座千年古墓的寧靜。光線胡亂掃過,照亮了墓壁上斑駁的彩繪,映出陪葬器皿幽冷反光,最終定格在中央那具巨大的、棺槨描金繪彩的棺槨上。
灰塵在光柱中狂亂飛舞。
她“看”到了。三個穿著臟兮兮衝鋒衣的男人,戴著防毒麵具,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動作熟練地跳了下來,落地無聲,顯然是老手。他們的眼神,在麵具後閃爍著貪婪與警惕的光,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熟悉的同行。或者說,曾經的同行。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起,燒得她整個“存在”都在震顫。煩!煩死了!這月第幾波了?!能不能讓人安安靜靜“死”一會兒?!這幫後輩,手藝糙,心眼貪,動靜還大!知不知道什麼叫細水長流…啊呸!知不知道什麼叫尊重死者?!
領頭的那個打了個手勢,三人呈品字形散開,一人警戒甬道口,一人開始用相機快速拍攝墓室結構,領頭者則徑直走向最珍貴的陪葬品區——一套擺放整齊的青銅禮器。
“嘿,老大,看這成色,絕了!黑市上起碼這個數!”那人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比劃了個數字,聲音因激動而發顫。
“手腳麻利點!拍照留底,輕拿輕放!媽的,這墓邪性,我心裡直發毛!”領頭的老大低聲催促,自己卻忍不住走向棺槨,手電光貪婪地舔過棺蓋上繁複的紋路,“這棺木…金絲楠木的?還有這描金…發了,咱們這次真發了!”
她“看著”那隻臟手套幾乎要觸碰到她“身體”的一部分那棺槨),怒火混合著一種被侵犯的惡心感,幾乎要爆炸。但比怒火更強烈的,是一種深切的、幾乎要把她淹沒的荒謬和憋屈。
她,業內曾經公認技術流天花板,踩點精準,下手優雅,取物如探囊,從不破壞結構,留下爛攤子。現在倒好,眼睜睜看著這群莽夫在自己“身上”亂踩亂摸,糟蹋她的安眠之地!
這感覺,比殺了她還難受。
還沒等她從這波衝擊裡緩過來,新的“記憶”又湧上心頭——幾天前,另一批人。穿著得體,戴著金絲眼鏡,拿著刷子小鏟,動作倒是輕柔,說話文縐縐。
“…據此碑文殘片與地方誌推斷,此墓當為北邙時期鎮西大將軍李公之墓。觀其規製,可見其生前頗受恩寵…”
“然其晚年似有悖逆之行,故史書不載,墓誌亦刻意模糊。我等此番發掘,正可補史之闕,正本清源…”
補史之闕?正本清源?
她當時就“氣”得差點原地表演一個墓穴自爆!
那碑文明明是工匠刻錯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輔助字,順手刮改了一下!哪來的什麼“悖逆之行”?那老學究居然還能引經據典,腦補出一場功高震主、君心猜忌、晚年淒慘的苦情大戲?還寫進了初步的發掘報告裡,據說馬上就要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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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造假!這是赤裸裸的學術造假!欺負死人不會說話是吧?!
盜墓的物理糟踐,學術的精神汙染。兩邊輪流刷業績,把她當什麼了?免費的主題樂園嗎?!
忍不了。一天都忍不了了!
現實的糟踐和精神的侮辱雙重刺激下,某種深埋於墓穴地底千年、與她殘魂融合的陰冷力量,轟然被點燃。
墓室內,溫度驟降。
正試圖撬開棺槨的盜墓老大猛地一個哆嗦,手電光晃了晃:“操!怎麼突然這麼冷?”
旁邊打包青銅器的同夥也停了下來,聲音發虛:“老…老大,你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極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從四麵墓壁,從腳下地底滲透出來。像是無數蟲子在爬,又像是…指甲在輕輕刮擦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