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謝飛粗重的呼吸聲。
窗外的霓虹燈不知疲倦地閃爍著,將斑駁的光影投射在他蒼白的臉上。
他摸了摸口袋裡那把從小雨房間順來的小刀,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謝飛迅速擦乾眼淚,警惕地盯著房門。
“砰!”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闖了進來,其中一個手裡還提著一個黑色的帆布袋。
“小子,跟我們走一趟。”左邊那個留著刀疤的壯漢冷冷地說。
謝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去哪?剛才那個女人說讓我好好休息。”
“嗬,”刀疤男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老大說讓你適應新身份,當然得給你上第一課。”
不等謝飛反應,另一個壯漢已經箭步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謝飛想掙紮,卻感覺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彆浪費力氣了,”壯漢冷笑道,“這是擒拿手法,越掙紮越疼。”
刀疤男走上前,粗暴地把黑色帆布袋套在謝飛頭上。
一股刺鼻的黴味鑽入鼻腔,謝飛忍不住乾嘔起來。
“走!”
謝飛被兩人架著往外走,腳步踉蹌。
他能感覺到自己被帶上了一輛車,引擎的轟鳴聲中夾雜著電台裡播放的粵語歌曲。
車子在東莞的街道上疾馳,拐了無數個彎,最後停在了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地方。
當帆布袋被摘下時,刺眼的燈光讓謝飛一時睜不開眼。
等他適應後,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破舊的倉庫裡。倉庫中央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
“這是背叛組織的叛徒,”刀疤男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塞進謝飛手裡,“你的第一課,就是親手解決他。”
謝飛握著冰冷的槍身,手在微微發抖。
中年男人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小兄弟,我求求你…我有老婆孩子…”男人哀求道,聲音沙啞。
“閉嘴!”刀疤男一腳踹在男人肚子上,“小子,你最好快點。老大說了,要麼你殺了他,要麼你和他一起死。”
謝飛舉起槍,手指搭在扳機上。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流下,打濕了衣領。
他知道,這一槍將決定他的命運。
是成為一個冷血的殺手,還是和這個陌生人一起赴死。
就在這時,倉庫的鐵門突然被撞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進來。
“住手!”
謝飛猛地轉身,看到了讓他瞳孔驟縮的一幕。
小雨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口,手裡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手槍。
她的目光在謝飛和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落在了刀疤男身上。
“你們在乾什麼?”小雨厲聲質問,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刀疤男皺了皺眉,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闖入。
他冷笑一聲,“小雨,這不關你的事。老大的命令,我們在教這小子規矩。”
小雨咬了咬嘴唇,舉起槍對準刀疤男,“放了他們,否則我就開槍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謝飛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不明白小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幫自己。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刀疤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該死的!是條子!”另一個壯漢低聲咒罵。
刀疤男狠狠地瞪了小雨一眼,“你叫來的警察?”
小雨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困惑。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對謝飛喊道:“快跑!”
混亂中,謝飛本能地朝小雨的方向衝去。
刀疤男想要阻攔,卻被小雨的槍指著不敢輕舉妄動。
“彆動!警察!”隨著一聲大喝,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了倉庫。
槍聲、怒吼聲和咒罵聲在倉庫裡此起彼伏。
謝飛感覺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回頭一看,是小雨。
“跟我來!”小雨拽著謝飛,趁亂從倉庫後門溜了出去。
夜色中,兩人拚命奔跑,穿過錯綜複雜的小巷。
謝飛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是機械地跟著小雨跑。
不知跑了多久,當兩人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時,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碼頭。海風夾雜著鹹腥的味道撲麵而來,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
小雨警惕地環顧四周,確定沒人跟蹤後,才鬆了口氣。
她轉過身,直視著謝飛的眼睛,語氣嚴肅:“聽著,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跟我走,我送你離開東莞;二,留下來,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謝飛喘著粗氣,困惑地看著小雨。他不明白為什麼小雨會來救他,更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給自己這樣的選擇。
“為什麼?”謝飛艱難地開口,“你為什麼要幫我?”
小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