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深吸了一口煙，慢慢地站起來，走向門口。
他的手在門把手上停頓了幾秒，然後緩緩打開了門。
陳文傑站在門外，臉上掛著那種讓人厭惡的笑容，身後跟著三個黑衣人，個個身材魁梧，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陳總，這麼晚了還親自跑一趟，真是辛苦了。”李虎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但謝飛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緊張。
“虎哥說笑了，為了我們的合作，再晚我也得來。”陳文傑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謝飛身上，“這位小兄弟看著很麵生啊。”
“我表弟，剛從老家來的。”李虎擋在謝飛前麵，“陳總，有什麼事我們直說吧。”
“爽快，我就喜歡虎哥這種性格。”陳文傑走進房間，他的手下也跟了進來，整個房間頓時顯得擁擠起來，“虎哥，剛才南城區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李虎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陳總這是什麼意思？”
“彆激動，彆激動。”陳文傑擺擺手，“我隻是想告訴虎哥，現在這個時代，單打獨鬥是行不通的。要麼合作，要麼被淘汰，沒有第三條路。”
“你威脅我？”李虎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透著危險的味道。
“威脅？不不不，我這是在救你。”
陳文傑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慢條斯理地點燃，“虎哥，你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少人想要你的位置嗎？阿華隻是一個開始。”
謝飛緊緊握著拳頭，他能感受到房間裡劍拔弩張的氣氛。阿忠站在他身邊，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說完了嗎？”李虎冷冷地問道。
“當然沒有。”陳文傑吐了個煙圈，“虎哥，我們的貨明天就到，我需要一個明確的答複。是合作，還是…”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李虎沉默了很久，房間裡安靜得隻能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謝飛能看出虎哥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如果我說不呢？”李虎終於開口了。
陳文傑的笑容變得更加陰森：“那就太可惜了。虎哥，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兄弟們考慮考慮。比如說…”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謝飛身上：“這位小兄弟看起來很年輕，應該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他。如果因為虎哥的一個錯誤決定，讓他也跟著遭殃，那就太不值得了。”
“你敢動他試試？”李虎瞬間暴起，一把抓住陳文傑的衣領。
陳文傑身後的三個黑衣人立刻向前一步，手都伸向腰間。但陳文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虎哥，冷靜一點。”陳文傑仍然保持著笑容，“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是絕對安全的。”
李虎死死盯著陳文傑的眼睛，幾秒鐘後，他鬆開了手，後退了一步。
“我需要時間考慮。”李虎說道。
“時間？虎哥，時間是最奢侈的東西。”陳文傑整理了一下衣服，“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中午之前，我需要你的答複。”
說完，他轉身向門口走去。在門口，他回過頭看了看謝飛：“小兄弟，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有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會影響很多人的命運。”
陳文傑和他的手下離開後，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謝飛能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然後是轎車離去的聲音。
“虎哥…”阿忠想說什麼，但被李虎的眼神製止了。
李虎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蒼老。
“小飛，你後悔來東莞嗎？”李虎突然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謝飛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後悔。虎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
李虎轉過身，看著謝飛，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很快又被陰霾所掩蓋：“小飛，有些路一旦走上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我不想連累你。”
“虎哥，我們是兄弟，兄弟就應該同甘共苦。”謝飛的聲音很堅定。
就在這時，李虎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李虎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謝飛注意到虎哥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