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灑進房間,但這微弱的光線仿佛也被這棟建築的陰鬱氣息所吞噬。
阿南睜開眼睛,一瞬間竟有些恍惚,差點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昨晚的一切如噩夢般清晰,血腥味似乎還殘留在鼻腔裡。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指甲縫裡還有未清洗乾淨的血跡。
這雙曾經隻用來翻書寫字的手,現在已經沾染了生命的代價。
“醒了?”林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手裡端著一碗粥,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就像一個普通的姐姐在照顧弟弟。
但阿南現在知道,這笑容下麵藏著怎樣的世界。
“姐。”阿南坐起身來,聲音有些沙啞。
“喝點粥吧,昨晚你消耗太大了。”林靜把粥放在床頭櫃上,在床邊坐下,“今天有人要來見你。”
“什麼人?”
“東莞這一片的話事人,叫韋豹。”林靜的表情變得嚴肅,“昨晚你殺了刀疤的人,這件事必須有個交代。刀疤雖然是個小角色,但他背後的老大可不好惹。”
阿南端起粥碗,熱氣騰騰的白粥讓他感到一絲溫暖。但林靜的話卻讓他的心沉了下去。
“會有什麼後果?”
“正常來說,血債血償。”林靜看著他,“但我已經和韋豹談過了,他願意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林靜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刺眼的陽光瞬間湧入房間,她的身影在逆光中顯得有些虛幻。
“入夥。正式加入韋豹的組織,為他做事。隻要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昨晚的事就可以一筆勾銷。”
阿南默默地喝著粥,心情複雜。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徹底告彆過去,投身到這個黑暗的世界中。
“我沒有選擇,是嗎?”
“有。”林靜轉過身來,陽光在她身後形成了一道金色的輪廓,“死,或者活著加入我們。”
這話說得如此直白,如此冷酷,讓阿南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但林靜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愧疚。
“那我選擇活著。”阿南放下粥碗,語氣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樓下。
“他來了。”林靜說道,“記住,在韋豹麵前,你就是阿南。那個大學生謝飛已經死了。”
下樓的時候,阿南看到客廳裡已經坐著三個人。
正中間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臉上有一道從左耳到嘴角的疤痕,眼神銳利得像鷹隼。這應該就是韋豹。
他的左右各站著一個手下,都是一臉凶相的壯漢。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子?”韋豹打量著阿南,聲音低沉而威嚴,“看起來還真是個學生娃。”
“豹哥,雖然他年輕,但昨晚的表現證明了他的膽量。”林靜恭敬地說道。
韋豹冷笑一聲:“膽量?殺一個醉鬼就叫有膽量?小子,你知道你殺的那個人是誰嗎?”
阿南看著韋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刀疤說他是雄哥的人。”
“雄哥,哈哈哈。”韋豹大笑起來,但笑聲中帶著陰冷,“小子,你知道雄哥是什麼人嗎?他手下有三百多號兄弟,在東莞這片地界上說一不二。你殺了他的人,就等於打了他的臉。”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阿南感覺到那兩個手下的目光如刀子般刺在他身上。
“但是,”韋豹話鋒一轉,“我欣賞有膽量的年輕人。尤其是那種敢為了女人拚命的男人。”
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向阿南。
每走一步,阿南都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聽靜丫頭說,你想加入我們?”
“是的。”阿南迎著韋豹的目光,沒有退縮。
“很好。但是想加入我們,光有膽量還不夠。”韋豹突然伸手,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阿南的手腕,“還要有實力。”
阿南感覺手腕像被鐵鉗夾住一樣,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但他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來。
“不錯,還算硬氣。”韋豹鬆開手,“但這還遠遠不夠。阿虎!”
右邊的那個壯漢立即上前一步:“豹哥。”
“帶他去後院,測試一下他的身手。”
“是!”
後院是一個小小的水泥場地,周圍高牆聳立,讓人感覺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牢籠裡。阿虎站在場地中央,活動著筋骨,發出哢哢的響聲。
“小子,規矩很簡單。”阿虎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黃牙,“你要是能在我手下撐過五分鐘,就算過關。撐不住的話……”
他沒有說完,但那獰笑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靜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擔憂的表情。她知道阿虎的實力,這個從泰國混血回來的家夥在地下拳場打了十幾年,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
“開始吧。”韋豹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他正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俯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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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沒有任何預兆地衝了過來,右拳直奔阿南的麵門。阿南勉強側身躲過,但阿虎的左膝已經頂向了他的腹部。
劇烈的疼痛讓阿南彎下腰,但他強忍著痛苦,趁阿虎收勢的瞬間向後退了幾步。
“反應還算快。”阿虎讚賞地點點頭,“但這才剛開始呢。”
接下來的幾分鐘,對阿南來說就像是地獄一般的折磨。阿虎的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可怕的力量,而阿南除了勉強躲避,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
他的臉上很快就挨了幾拳,嘴角滲出了血絲。身上的校服也被撕破了好幾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