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惡霸看上了他們家的那幾畝地，想要強行征收去建廠房。
父親不同意，結果在一次“意外”中和母親一起死在了車禍中。
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意外，但沒人敢說話，更沒人敢為他們伸冤。
“那我們就永遠在這裡受苦嗎？”謝飛的聲音有些顫抖，“姐，我看得出來你很痛苦。如果是因為錢的問題，我可以不讀書了，我去打工...”
“胡說！”謝雨萱厲聲打斷他，“你必須讀書，這是我們離開這裡唯一的希望。你要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以後過上體麵的生活。”
“那你呢？你的生活呢？”謝飛紅著眼睛看著姐姐，“你為了我犧牲了這麼多，可你才二十歲啊！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幸福。”
謝雨萱心中一痛，強忍著再次湧上來的眼淚：“我的幸福就是看到你成功，看到你過得好。這就夠了。”
“可是...”
“沒有可是。”謝雨萱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謝飛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姐姐堅決的表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收拾好桌子上的作業本和文具，但走到臥室門口時又回過頭來。
“姐，我知道你在ktv工作很辛苦，但是...”他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下去，“但是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雖然還小，但我不怕死。”
看著弟弟認真的表情，謝雨萱心中湧起一陣暖流，但同時也更加心痛。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本該無憂無慮地享受青春，卻要承受這些本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重。
“不會有人欺負我的。”她勉強笑了笑，“快去睡覺吧。”
等謝飛進了臥室，謝雨萱才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她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想起那個叫李總的畜生，想起楚天闊的出現，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
她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媽媽桑春姐打來的。估計是聽說了今晚的事情，想要了解情況。
謝雨萱猶豫了一下，還是回撥了過去。
“雨萱！你沒事吧？”春姐的聲音透著擔心，“我聽小莉說你今晚和李總出去了，後來怎麼樣？”
“沒事，我已經回家了。”謝雨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真的沒事？那個姓李的沒對你怎麼樣吧？”春姐的語氣有些急切，“我就說過，那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怎麼...”
“春姐，我真的沒事。”謝雨萱打斷她，“就是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春姐歎了口氣：“雨萱，這行當確實不容易。但是既然選擇了，就要學會保護自己。像今晚這種情況，如果客人真的強行要帶你出去，你就說身體不舒服，或者找其他借口推掉。”
“我知道了。”
“還有，”春姐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我聽說今晚是楚天闊救了你？”
謝雨萱心中一驚：“你怎麼知道？”
“這事兒在圈子裡已經傳開了。李總被楚天闊的人教訓了一頓，現在正在醫院躺著呢。”春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楚天闊這個人在東莞道上很有名，但他一般不管這些小事。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也不知道，他說是碰巧遇到的。”謝雨萱如實回答。
“碰巧？”春姐明顯不太相信，“雨萱，你聽我一句勸。像楚天闊這樣的人，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夠招惹的。他今晚救了你，可能隻是一時興起。你千萬彆以為和他有什麼關係，更彆想著去依靠他。道上的人最講究恩怨分明，但也最薄情寡義。”
“我明白。”謝雨萱點點頭，雖然春姐看不到，“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那就好。”春姐鬆了口氣，“明天你還是正常上班，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李總那邊應該不會再找你麻煩了，畢竟他也不敢得罪楚天闊。”
掛了電話，謝雨萱坐在昏暗的客廳裡，腦海中不斷回想著今晚的經曆。楚天闊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看不起你。”
這句話像是一道溫暖的光，照亮了她心中最黑暗的角落。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裡，她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柔和理解了。
但正如春姐所說，像楚天闊這樣的人，不是她這種人能夠高攀的。他們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今晚的相遇，也許隻是一個美麗的意外。
謝雨萱起身走向窗台，看著外麵萬家燈火。這座城市繁華而冷漠，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掙紮。她隻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但她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守護的人。
無論多麼艱難，她都要撐下去。為了謝飛，也為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謝雨萱還是像往常一樣起床給謝飛準備早餐。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不想讓弟弟看出昨晚發生的事情對她造成的影響。
“姐，你臉上怎麼有傷？”謝飛端著牛奶，關心地看著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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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雨萱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那裡有李總留下的巴掌印，雖然已經消退了很多，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痕跡。
“昨晚不小心撞到門上了。”她隨口編了個理由。
謝飛皺了皺眉頭，但沒有繼續追問。他已經習慣了姐姐的這些小傷小痛，在ktv工作，難免會有磕磕碰碰。
“姐，我今天可能要晚一點回來。”他說道，“班裡要開家長會，我想去參加。”
“家長會？”謝雨萱停下手中的動作，“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請假去的。”
“算了，你工作這麼忙。”謝飛搖搖頭，“而且家長會都是些無聊的事，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謝雨萱心中湧起一陣愧疚。作為謝飛的監護人，她應該參加這樣的活動，但是請假意味著少掙錢，而且春姐也不一定會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