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的手指在刀柄上輕撫,金屬傳來的冰涼讓他的神經更加敏銳。
他看著阿偉,想從對方眼中找到一絲虛假,但隻看到了冷酷的認真。
“為什麼一定要我動手?”謝飛問道。
“因為隻有親手殺過人,才能真正融入這個圈子。”阿偉彈了彈煙灰,“豹哥說了,你姐姐能活到現在,全靠他護著。但這種保護不是免費的。”
謝飛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姐姐的笑容。那個曾經為了給他買學習資料而省吃儉用的女人,現在卻要用他的雙手沾血來換取安全。
“我需要知道更多細節。”
阿偉滿意地點頭:“這才像話。疤臉今年三十二歲,左臉有道從眼角到嘴角的刀疤,很好認。他手下通常帶四到六個人,都是老虎的死忠。”
“他們有槍嗎?”
“可能有,但不會輕易用。”阿偉解釋道,“工業區那邊監控多,槍聲太容易暴露。他們更喜歡用刀和棍子解決問題。”
謝飛握緊刀柄,感受著重量。昨晚殺死那個混混時的場景曆曆在目,鮮血的腥味似乎還在鼻尖縈繞。
“如果我成功了,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姐?”
“立刻。”阿偉掐滅煙頭,“豹哥說話算數。但如果你失敗了...”
他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謝飛深吸一口氣,將開山刀裝進外套內側的暗袋。刀身貼著胸膛,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受到金屬的存在。
“還有一件事。”阿偉從另一個袋子裡拿出一部手機,“這是定位手機,我們會通過它掌握你的位置。如果情況不妙,會有人接應你撤退。”
謝飛接過手機,屏幕顯示信號滿格。他想問如果自己死了怎麼辦,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時間過得很慢。
謝飛坐在房間裡,看著牆上的時鐘一秒一秒地跳動。每一次指針的移動都像是死神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下午六點,他強迫自己吃了點東西。但食物在嘴裡如同嚼蠟,根本沒有味道。胃裡翻江倒海,幾乎要把剛吃下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七點半,阿偉準時出現。
“走吧。”
兩人坐上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是個光頭中年男人,一句話也不說。車子在夜色中穿行,霓虹燈的光芒在車窗上流轉,像是彩色的血液。
工業區位於城市邊緣,白天車水馬龍的地方到了夜晚變得死氣沉沉。隻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將地麵照得斑斑駁駁。
“就是那裡。”阿偉指向一棟三層樓房,“二樓是我們的遊戲廳,疤臉他們會從正門進去。”
謝飛透過車窗觀察著目標建築。樓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外牆斑駁,幾扇窗戶還亮著燈。周圍很安靜,隻有遠處偶爾傳來汽車引擎聲。
“你從側麵的樓梯上去,藏在二樓樓梯口。”阿偉拿出一張簡陋的平麵圖,“等他們上樓後,堵住退路。記住,一擊必殺。”
謝飛點頭,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他想起昨晚那個混混臨死前的眼神,充滿恐懼和不甘。
“如果我猶豫了怎麼辦?”
“那你就死定了。”阿偉的話毫不留情,“猶豫一秒鐘,就是給敵人殺死你的機會。”
八點五十分,謝飛下了車。
夜風很冷,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他沿著陰影走到樓房側麵,找到了阿偉說的樓梯。樓梯很窄,鐵製的扶手已經生鏽,每一步都會發出輕微的響聲。
二樓樓梯口有個轉角,正好可以藏身。謝飛貼著牆壁蹲下,從外套裡取出開山刀。刀身在微弱的燈光下反射出寒芒,似乎在渴望著鮮血。
等待的時間特彆煎熬。
謝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戰鼓一樣響亮。手心的汗水讓刀柄變得濕滑,他不得不用衣袖擦拭。
九點零三分,樓下傳來汽車聲。
謝飛透過樓梯縫隙向下看,一輛麵包車停在樓下。車門打開,六個男人走了出來。為首的那個左臉有道醒目的刀疤,正是目標疤臉。
“媽的,豹哥的人真是不知死活。”疤臉吐了口痰,“敢在老虎的地盤上開遊戲廳,今晚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規矩。”
“疤哥,要不要留活口?”一個小弟問道。
“看心情。”疤臉冷笑,“如果他們識相,斷條腿就行了。如果不識相...”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謝飛握緊刀柄,感受著金屬傳來的力量。這些人說話時的輕鬆語氣讓他意識到,在他們眼中,砸場子和傷人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腳步聲響起,疤臉一行人開始上樓。
每一個腳步都踩在謝飛的心臟上,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回憶著阿偉教給他的要點。
“一擊必殺,瞄準頸動脈或者心臟。”
“不要給敵人反擊的機會。”
“殺死一個人後立刻轉向下一個目標。”
疤臉走在最前麵,手裡拿著一根鋼管。他的手下分散在樓梯上,有人拿刀,有人拿棍子。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仿佛即將參加一場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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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疤臉走過樓梯口轉角時,謝飛猛然起身。
開山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芒,直奔疤臉的脖子。但疤臉的反應比預想中要快,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刀鋒擦著他的下巴掠過,在空氣中留下一道血痕。
“操!有埋伏!”疤臉大喊。
謝飛沒有給他喊話的機會,立刻發動第二次攻擊。這一次他瞄準了疤臉的胸膛,刀尖閃著寒光刺向心臟位置。
疤臉舉起鋼管格擋,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巨大的反震力讓謝飛的虎口發麻,但他咬牙堅持,用儘全力向下壓。
“小兔崽子,你找死!”疤臉怒吼著,用力推開謝飛的刀。
樓梯上的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向上衝。謝飛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否則被圍攻就死定了。
他佯裝後退,疤臉以為占了上風,揮著鋼管衝上來。就在這一瞬間,謝飛突然蹲下,從下往上一刀刺出。
開山刀準確地刺入疤臉的腹部,刀尖從後背穿出。
疤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插在自己身體裡的刀。鮮血順著刀身流淌,滴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你...你...”疤臉張嘴想說什麼,但隻能吐出血沫。
謝飛用力拔出刀,疤臉踉蹌著倒在地上。鮮血迅速在他身下彙聚成一灘,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