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雅臉色蒼白,握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
“當年發生了什麼?”謝飛聲音嘶啞。
陳國華起身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相冊。
“你爸當年是真正的梟雄。”他翻開相冊,“碼頭所有的貨物進出,都要經過他的手。”
相冊裡都是老照片,有碼頭裝卸現場,有夜總會聚會,還有各種商務談判的場麵。
那個和謝飛長得極像的男人,出現在每一張照片裡。
“那他怎麼......”
“死了。”豹哥接過話頭,“被人做掉的。”
辦公室裡突然安靜下來。
謝飛的腦袋嗡嗡作響。父親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殺的?
“誰殺的?”
“深圳那幫人。”陳國華合上相冊,“當年他們想吞並東莞的地盤,你爸不同意。”
“然後呢?”
“然後你爸就沒了。”豹哥冷笑,“連屍體都沒找到。”
謝飛雙手握拳,指甲深深掐進肉裡。
“我姐姐知道嗎?”
“她當時才十二歲,什麼都不知道。”陳國華看了陳清雅一眼,“我們把你們姐弟倆送到鄉下,讓你們遠離這些事。”
“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
“因為那幫人又回來了。”豹哥站起身,走到窗邊,“而且,他們知道你回來了。”
謝飛感到一陣寒意。
“他們要乾什麼?”
“有兩種可能。”陳國華豎起兩根手指,“要麼收編你,要麼......殺了你。”
“為什麼?”
“因為你是謝建國的兒子。”豹哥轉過身,“在江湖上,這個身份本身就是一種象征。”
謝飛看向姐姐,陳清雅的臉色依然蒼白。
“姐,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陳清雅咬著嘴唇,點點頭。
“什麼時候知道的?”
“三年前。”陳清雅的聲音很輕,“陳總告訴我的。”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謝飛的聲音帶著怒意。
“我想保護你。”陳清雅眼裡含著淚,“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些。”
“保護?”謝飛冷笑,“把我當傻子一樣蒙在鼓裡,這叫保護?”
“小飛......”
“彆叫我小飛!”謝飛猛地站起身,“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們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豹哥擺擺手:“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他走回座位坐下:“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得想辦法應對。”
“什麼辦法?”謝飛問。
“有幾個選擇。”陳國華伸出手指,“第一,你跟著豹哥,我們聯手對付深圳那幫人。”
“第二呢?”
“第二,你離開東莞,永遠不要回來。”
“第三呢?”
陳國華和豹哥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沒有第三種?”謝飛追問。
“第三種......”豹哥緩緩開口,“就是你主動聯係深圳那邊,投靠他們。”
“投靠殺我父親的人?”謝飛的眼睛瞬間紅了。
“這隻是一個選擇。”陳國華連忙解釋,“我們隻是把所有可能都告訴你。”
“我絕對不會投靠他們!”謝飛一拳砸在桌子上。
茶杯跳了一下,茶水濺出來。
“那就隻有前兩種選擇了。”豹哥點點頭,“你打算怎麼選?”
謝飛看看姐姐,又看看豹哥和陳國華。
這三個人,每個人臉上都寫著複雜的表情。
姐姐是擔心,豹哥是期待,陳國華是......觀察?
“我需要時間考慮。”謝飛說。
“時間不多了。”陳國華看看手表,“據我得到的消息,深圳那邊明天就會派人過來。”
“明天?”謝飛一驚。
“對,明天。”豹哥吐出一口煙,“所以你必須今天就做決定。”
謝飛感到巨大的壓力。昨天他還是個普通的打工仔,今天突然變成了江湖爭奪的焦點。
“如果我選擇跟著豹哥,會發生什麼?”
“你會成為我的兄弟。”豹哥認真地說,“我會教你怎麼在這個圈子裡生存。”
“那深圳那邊會善罷甘休嗎?”
“當然不會。”陳國華搖搖頭,“他們會想方設法乾掉你。”
“如果我選擇離開呢?”
“他們還是不會放過你。”豹哥彈彈煙灰,“除非你永遠消失,否則隻要你還活著,就是他們的威脅。”
謝飛感到絕望。無論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還有彆的辦法嗎?”
三個人都搖搖頭。
“江湖就是這樣。”陳國華歎口氣,“沒有退路。”
謝飛走到窗邊,看著下麵的車水馬龍。
普通人在那裡正常地生活工作,而他卻被困在這棟樓裡,麵臨生死抉擇。
“我想問一個問題。”謝飛轉過身。
“說。”
“我父親當年,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個問題讓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豹哥和陳國華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陳國華慢慢說,“在江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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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按你們的標準呢?”
“你爸......”豹哥沉吟了一下,“是個有原則的人。”
“什麼原則?”
“不碰毒品,不傷害無辜,照顧手下的兄弟。”
謝飛點點頭。至少父親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
“那深圳那幫人呢?”
“沒有原則。”陳國華的語氣很冷,“什麼賺錢做什麼,什麼都敢碰。”
“包括毒品?”
“包括毒品。”
謝飛的拳頭又握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