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裝出驚訝的樣子:
“我怎麼可能是警察?我連高中都沒畢業。”
“最好不是。”小刀盯著他的眼睛,“因為如果是的話,今天晚上你就回不去了。”
謝飛咽了咽口水,這不是裝出來的緊張。
在這個地方,生命真的很脆弱。
十一點半,兩人開著一輛黑色麵包車在城中村的巷子裡穿行。
車內播放著劣質音響傳出的流行歌曲,小刀一邊開車一邊哼著調子,看起來很輕鬆。
謝飛坐在副駕駛位置,手心已經出汗了。
“第一次參與這種事,緊張?”小刀瞥了他一眼。
“有一點。”謝飛老實承認。
“正常。”小刀笑了,“我第一次的時候差點尿褲子。不過習慣就好,這行裡誰都是這麼過來的。”
麵包車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停下。
樓道裡沒有路燈,隻有幾戶人家的窗戶還亮著。
“就是這裡。”小刀熄火,從座位底下摸出一根鐵棍,“拿著,有備無患。”
謝飛接過鐵棍,手感冰冷沉重。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握著武器去威脅彆人。
“記住,你隻要在旁邊站著就行。彆說話,彆亂動。”小刀叮囑道,“這家夥欠了林哥五萬塊,拖了三個月了。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兩人走進樓道,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裡顯得特彆響亮。
到了三樓,小刀在302的門前停下,用力敲門。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沒人回應。
小刀又敲了幾下:“彆裝死!趕緊開門!”
門終於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個中年男人驚恐的眼睛。
“刀...刀哥,您怎麼來了?”
“廢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小刀一腳踢開門,“躲什麼躲?”
房間裡很簡陋,一張舊沙發,一台老電視機,牆上貼著幾張明星海報。
中年男人穿著汗衫短褲,瘦得皮包骨頭。
“刀哥,您再給我幾天時間,我馬上就能湊齊了。”男人哆哆嗦嗦地說。
“幾天?”小刀冷笑,“你已經說了三個月的幾天了!”
說著,他揮手示意謝飛過來。
謝飛硬著頭皮走到小刀身邊,儘量裝出凶狠的樣子。
“看見沒有?這是我新收的小弟。”小刀指著謝飛,“年輕人火氣大,萬一控製不住...”
男人臉色煞白,身體不住發抖。
“刀哥,我真的沒錢啊!工廠倒閉了,我也失業了。”
“那不關我事!”小刀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欠債還錢!你借錢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還不起?”
“要不...要不我把房子抵給你們?”男人猶豫地說。
“這破房子值幾個錢?”小刀鬆開手,“而且是租的吧?”
男人更加絕望了,癱坐在地上。
突然,臥室裡傳來小孩的哭聲。
“爸爸,我怕...”
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女孩從房間裡跑出來,緊緊抱住男人的腿。
謝飛看見小女孩的瞬間,心裡一陣刺痛。她和姐姐小時候長得很像,同樣的大眼睛,同樣的怯生生。
“還有孩子?”小刀眯起眼睛,“正好。”
他朝小女孩走過去,謝飛下意識地想攔住他,但強忍住了。
“小朋友,你爸爸欠了我們很多錢,你知道嗎?”小刀蹲下來,聲音變得溫和,但眼神依然陰冷。
小女孩更害怕了,躲在父親身後。
“彆...彆碰我女兒!”男人終於爆發了,“有什麼衝我來!”
“那你說怎麼辦?”小刀站起身,“錢拿不出來,總得有個交代吧?”
男人抱著女兒,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給我一個月,就一個月!我去借,去找親戚朋友借!”
“一個月?”小刀故意拖長音調,“林哥可等不了那麼久。”
他轉身看向謝飛:“小飛,你說怎麼辦?”
這是在考驗謝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那個絕望的父親和害怕的小女孩。
謝飛握緊手中的鐵棍,內心在激烈地鬥爭。如果他表現得太心軟,肯定通不過小刀的考驗。但如果真的對這對父女動手...
“我覺得...”謝飛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冷酷一些,“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小刀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
“不過!”謝飛繼續說道,“如果一個月後還是拿不出錢,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著,他舉起鐵棍,重重地敲在茶幾上。木質茶幾發出沉悶的響聲,上麵立刻出現一道裂痕。
小女孩嚇得大哭起來,男人緊緊抱住她。
“聽見了嗎?”小刀滿意地點點頭,“我這個小弟說話算數。一個月,不能再多了!”
“謝謝!謝謝刀哥!”男人如蒙大赦,“我一定會還的,一定會!”
“最好如此。”小刀朝門口走去,“否則下次來的時候,可能就不隻是敲桌子了。”
兩人走出房間,男人趕緊關上門,裡麵傳來父女倆相擁而泣的聲音。
“不錯。”下樓的時候,小刀拍了拍謝飛的肩膀,“既給了麵子,又留了後路。林哥會喜歡你這種做事風格的。”
喜歡血色東莞:姐姐的致命溫柔請大家收藏:()血色東莞:姐姐的致命溫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