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謝飛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黑色t恤，深色牛仔褲，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記住，進去之後什麼都彆說。”梅姐最後囑咐一遍，“讓我來談。”
蘇晴緊緊抓著謝飛的手：“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沒事。”謝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相信我。”
他其實也緊張，心跳得厲害。
但為了姐姐，這個險必須冒。
梅姐的車停在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茶樓前。招牌有些陳舊，門麵也不大。
“就是這裡？”謝飛有些意外。
“龍濤選的地方。”梅姐熄火，“走吧。”
茶樓裡很安靜，隻有幾桌客人。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見梅姐進來，隻是點了點頭。
“樓上雅間。”老板簡短地說。
三人上樓，走廊裡鋪著紅色地毯，腳步聲被吸收得乾乾淨淨。推開最裡麵那間包房的門，謝飛看見了傳說中的龍濤。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個男人大概四十出頭，身材不算高大，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如果在街上遇到，誰都會以為他是個成功的生意人。
“梅姐，好久不見。”龍濤站起來，禮貌地點頭示意。
“龍總。”梅姐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龍濤的目光轉向謝飛，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謝飛？”
“是我。”謝飛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
“坐吧。”龍濤做了個請的手勢，“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拘束。”
謝飛在梅姐旁邊坐下，蘇晴緊貼著他。龍濤對麵坐著兩個年輕人，應該是他的手下。其中一個謝飛見過，就是那天在按摩店門口問話的平頭男。
“茶還是酒？”龍濤很客氣。
“茶就行。”梅姐回答。
龍濤親自給大家倒茶，動作很優雅。謝飛注意到他的手很白，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完全不像電影裡那些滿手紋身的黑社會老大。
“我聽說你在找你姐姐。”龍濤開口了，語氣很溫和。
“對。”謝飛儘量保持冷靜，“她在哪裡？”
龍濤笑了：“年輕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先聊聊彆的。”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你姐姐是個很聰明的女孩。”
這句話讓謝飛心裡一緊。過去時？難道姐姐已經...
“放心，她還活著。”龍濤似乎看出了他的擔心，“我這個人做事很有原則，不會無緣無故傷害無辜的人。”
謝飛稍微放鬆了一些：“那你想要什麼？”
“直接，我喜歡。”龍濤讚許地點點頭，“那我也不繞彎子了。你姐姐確實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什麼話？”
龍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梅姐：“你沒告訴他？”
“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梅姐實話實說。
龍濤重新看向謝飛：“你知道你姐姐為什麼要來東莞嗎？”
“找工作。”謝飛理所當然地回答。
“是嗎？”龍濤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她沒告訴你彆的？”
謝飛愣了。姐姐確實說過要來東莞找工作，但具體做什麼工作，她一直很含糊。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龍濤輕笑，“你姐姐來東莞，不是為了找工作。”
“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找人。”龍濤放下茶杯，“一個叫林國強的人。”
這個名字讓謝飛心頭一震。林國強，那不是...
“看來你知道這個名字。”龍濤繼續說道，“林國強欠了我很多錢，然後跑了。你姐姐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他。”
謝飛的腦子有些亂。林國強是他們村裡的人，比姐姐大幾歲。小時候經常來他們家玩，後來外出打工就很少回來了。姐姐和他...
“你姐姐沒告訴你，她和林國強的關係吧？”龍濤繼續施壓。
謝飛沉默了。他忽然想起來，前幾年姐姐確實經常接一個人的電話，每次接電話都會走到院子裡，聲音很小。那時候他還小，也沒在意。
“林國強是你姐姐的男朋友。”龍濤揭曉了答案，“而且，他們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謝飛從來不知道姐姐有男朋友，她從來沒在家裡提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