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安心中觸動。
傍晚,秦老從青芝山趕來,帶來幾株罕見的藥材。
“聽說你要走?”老人直截了當,“太醫局雖好,卻如籠中鳥。哪有在民間自在?”
許清安苦笑:“晚輩也正彷徨。”
秦老道:“老朽說句實在話:你在藥局這一年多,醫術精進,我們都看在眼裡。但醫道最終,不還是在治病救人?太醫局裡,你能日日為百姓診脈嗎?”
“你且細想,這一年多來,你可曾有接過多少病患?”
這話點醒許清安。他想起在藥局時,雖能鑽研高深醫理,卻少了與病患的直接接觸。而醫道精髓,往往就在這日常診療之中。
他想起《神農百草經》的教誨:醫者仁心,藥者仁術。無論廟堂江湖,仁心才是根本。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遠方呼喚:揚州孩童的笑語,湖州姑娘的歌聲,山子康複後的腳步聲...這些聲音交織成曲,如生命之歌。
他忽然想通:太醫局固然能精進醫術,但保安堂才是他醫道根基所在。與其入太醫局為官,不如留在民間,將所學惠及百姓。
但就這樣拒絕,似乎又可惜了這半年所學...
他忽生一念:何不采取折中之策?平日仍在保安堂行醫,定期去藥局切磋交流?如此既不離百姓,又能精進醫道。
想到這裡,他心中豁然開朗,琴音也變得明快起來。
第三日,許清安來到藥局。王醫官早已等候:“許郎中考慮得如何?”
許清安深施一禮:“大人厚愛,晚輩感激不儘。但思之再三,還是想留在保安堂。”
王醫官麵露失望:“這是為何?可是嫌職位太低?”
“非也。”許清安誠懇道,“晚輩以為,醫道根本在於濟世救人。太醫局雖好,卻恐離百姓太遠。晚輩願留在民間,為一方百姓解除病痛。”
頓了頓,又道:“若大人不棄,晚輩願以編外身份,定期來藥局切磋交流,將民間驗方貢獻出來。”
王醫官沉吟片刻,忽然笑道:“好個許清安,打的一個好主意!但不慕虛榮,隻重實務,這般心意,反倒更顯珍貴。”
他拍拍許清安肩膀:“便依你所言。日後藥局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有什麼新發現,也望不吝分享。”
許清安大喜:“多謝大人成全!”
離開藥局時,許清安隻覺心中暢快。秋陽正好,微風不燥。他信步走在禦街上,看著往來行人,聽著市井喧嘩,隻覺得這一切如此親切。
回到保安堂,竹茹急切問:“師父決定了嗎?”
許清安微笑:“決定了。我們哪也不去,就留在這裡。”
竹茹歡呼雀躍,街坊們聞訊也紛紛來賀。這個送來自家種的菜,那個提來剛打的魚,都說許郎中留下是百姓之福。
是夜,許清安獨坐院中,心境澄明。他取琴輕撫,琴音流暢如水。胸前的玉佩溫暖異常,那些古樸紋路仿佛活了過來。
他知道,這個決定是對的。醫道如月,照亮人間;仁心似水,潤澤眾生。
無論在何處,隻要心懷仁術,便是醫者本分。
秋菊傲霜,藥香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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