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您莫非是…臨安城那位…‘青芝山醫仙’?”他語氣帶著試探與敬畏。
近年來,臨安城外青芝山有四重天雷劫渡仙的異聞,以及一位醫術通神、年齡成謎的“許醫仙”的傳說,早已通過南來北往的客商,在江湖上悄然流傳。
魯達走南闖北,自是聽過一些。
許清安撥弄著火堆,並未直接回答,反問道:“閣下因何至此?這金波旬花之毒,非同小可。”
魯達聞言,臉上掠過一絲濃重的悲憤與苦澀。
他沉默片刻,長歎一聲:“不瞞恩公…魯某乃兩淮鏢局一名鏢頭。此次押送一批藥材往荊湖,路經老鴉口,遭遇了一夥賊人…”
他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壓抑的怒火:“那夥人…並非尋常剪徑的強寇。進退有度,配合默契,下手狠辣,更擅用奇毒…像是…軍中出來的好手!”
“他們不劫貨物,反而像是在搜尋什麼特定之物,未找到,便欲將我等儘數滅口…弟兄們…弟兄們為了護我斷後,全都…全都折了!”
說到此處,這鐵打的漢子眼眶通紅,虎目含淚,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我拚死殺出重圍,身中數刀,那為首賊子更是一刀淬毒,幾乎將我劈開…”
“仗著幾分粗淺功夫,強行奔出數十裡,終是不支倒地…若非天幸遇得恩公,魯某此刻已是路邊枯骨!”
軍中好手?
搜尋特定之物?
滅口?
許清安目光微凝,開禧北伐敗後,兩淮之地,宋金雖已議和,但邊境之地從未真正太平。
潰兵為匪,奸細流竄,乃至某些見不得光的勢力在此博弈,都是常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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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他們搜尋何物?”許清安問。
魯達搖頭:“全然不知。那批藥材皆是尋常,並無稀奇之物…”
他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對了,衝突之時,我似乎聽到他們低喝了一句…像是‘名單’…?”
名單?許清安若有所思。
這背後的水,似乎比想象的要深。這看似平靜的嘉定年間,暗流之下,不知隱藏著多少陰謀與殺戮。
魯達顯然也知此事牽扯可能極大,說完後便閉口不言,臉上帶著憂懼與恨意交織的複雜神情。
破廟一夜,風雨未歇。
篝火燃儘,隻餘下一堆暗紅的灰燼,偶爾被殿外卷入的冷風拂動,迸起幾點星火,旋即湮滅在昏沉的光線裡。
魯達靠著牆壁,沉沉睡去。
他失血過多,又曆經劇毒折磨,身心俱疲,此刻得安神丹藥之助,鼾聲粗重,竟睡得頗為踏實。
傷口處已被許清安重新敷上草藥,以乾淨布條包紮妥帖。
那致命的金波旬花之毒,在紫雲化毒丹的神效與許清安精純靈元的雙重作用下,已去了七七八八。
殘餘些許,亦不足為患,隻待日後慢慢調理排儘。
許清安並未睡,於他而言,打坐調息,神遊太虛,遠勝於凡俗睡眠。
他閉目盤坐,神識卻如潺潺溪流,悄然漫出破廟,感知著周遭數裡方圓的風吹草動。
夜雨敲葉,寒蛩悲鳴,孤獸夜行……天地間的細微聲響,皆如一幅清晰的畫卷,呈現於他心湖之中。
他亦能感知到,昨夜魯達奔逃而來的方向,那殘留的、極淡的血腥與怨憤之氣。
以及更遠處,官道上隱約傳來的、馬蹄踏破積水的嘚嘚聲響,似是驛卒在雨中疾馳,傳遞著不知是吉是凶的訊息。
這廣袤的江淮大地,在秋雨寒夜裡,依舊按著它自身的節奏運轉著,悲歡離合,生死搏殺,從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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