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陰邪骨針化成的粉末,自許清安指縫間簌簌落下,尚未觸及地麵,便被一股無形的氣旋卷起,徹底湮滅,不留半分痕跡。
院落中那令人心悸的陰寒波動隨之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空氣中濃鬱的藥味與病氣似乎都淡去了幾分,一種難以言喻的、劫後餘生般的鬆弛感,悄然彌漫開來。
那些原本因恐懼而躁動哭喊的病人,漸漸平息,茫然地睜著眼睛,仿佛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掙紮而出。
村民們雖不明就裡,但身體本能地感到那股無形的壓迫驟然離去,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他們望著獨立院中、青衫飄然的許清安,目光中的敬畏已近乎虔誠。
那為首的老丈顫巍巍上前,就要再次下拜。
許清安虛抬手臂,一股柔和力量托住了他。“老丈不必多禮。邪穢已除,然病根未去。還需按方服藥,清潔居所,重症者需單獨隔開照料。”
他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此疫雖烈,並非無藥可醫,謹守規程,可保無恙。”
他再次走向藥罐,又取出幾味藥材,親自調整方劑,細致吩咐煎熬之法與服用禁忌。
村民們屏息靜聽,將他每一句話都牢牢刻在心裡,視若綸音。
安排妥當,許清安方將目光轉向那已被抬到一旁、準備安葬的幾具屍身,尤其是在那枚骨針出現的屍體上停留片刻。
“老丈,這位逝者是?”他看似隨意地問道。
老丈歎口氣,臉上露出悲憫之色:“是村西頭的劉三,也是個苦命人……前些年朝廷征夫去北邊修繕邊壘,他去了,去年才回來,身子就垮了大半,沒想到這次又……”
“邊壘?”許清安目光微動,“他回來後,可有什麼異常?或是帶回過什麼特彆的東西?”
老丈努力回想,旁邊一個與劉三相熟的漢子插話道:“三哥回來後就寡言少語,時常夜裡驚夢,說是總聽到號角和哭聲……帶回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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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些破舊衣物,好像就有個小小的舊皮囊,說是從廢墟裡撿的,看著古舊,裡麵似乎有些零碎玩意兒,他也不讓人碰,當個寶貝似的……”
許清安心中了然。
那邪異骨針,九成便是源自於此。
他緩步走到劉三的屍身旁,神識微凝,仔細探查。
果然,在其心脈附近,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與那骨針同源異流的陰煞氣息。
應是劉三長期貼身收藏那骨針,心神與氣血早已被其陰煞之力悄然侵蝕,體質日益虛弱,精神恍惚,最終在此番疫病衝擊下率先殞命。
而他死後,屍氣又反過來滋養了那邪針,使其威能漸複,開始作祟。
一切因果,清晰起來。
並非有什麼邪修刻意在此布陣害人。
更大可能,是這不幸的民夫,在北方邊境那些曆經無數血戰、埋骨無數的古戰場廢墟中,無意間撿到了這枚不知是何年月、由何人製作留下的邪門器物。
他將之視為古物帶回,卻不知自己帶回的是一道催命符,更連累了整個村落。
這世間,總有那麼一些蒙昧年代的遺留,或是一些心術不正之輩,依據某些殘缺邪典,以血食、怨念等陰邪之法,煉製出的害人物件。
它們大多粗劣,效力有限,且反噬其主,算不得真正的修行之道,更遑論長生。
隻是旁門左道中的糟粕,多流傳於鄉野巫覡或心性陰暗的江湖術士之手,為正道所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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