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路過巷口的行人,好奇地瞥一眼這新開的、招牌陌生的醫館,也多是搖搖頭便走開了。
許清安並不著急,他閉目靜坐,神識卻如水銀瀉地,悄然覆蓋了小半個西城。
他聽到隔壁院落裡老嫗壓抑的咳嗽聲,也感知到不遠處一間破屋裡,一個發熱的孩童急促的呼吸,更看到更遠處傷兵營中,那濃鬱得化不開的血氣與痛苦哀嚎。
午後,終於有了第一位客人。
是一個扶著牆、踉蹌而來的老軍漢,腿上裹著臟汙的布條,膿血滲出。
散發著惡臭,臉色蠟黃,顯然是舊傷潰爛,又兼營養不良。
他是被巷口一個得了許清安幾枚銅錢、吃了許清安隨手贈與的餅子的小乞兒指點來的,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郎中……,看看俺這腿……實在沒錢……”老軍漢聲音沙啞,帶著羞愧。
許清安溫和地讓他坐下,仔細解開那幾乎與皮肉黏連的臟布,露出下麵腐爛發黑的傷口,蛆蟲隱約可見。
許清安麵色不變,眼中唯有專注。
他取來清水、特製酒精,仔細清洗創麵,手法輕柔而精準,竟未讓那老軍漢感到多少痛苦。
隨後,他從藥櫃中取出幾味研磨好的藥粉,混合著一種淡綠色的藥膏,敷在傷口上,又以乾淨的細布重新包紮好。
“老丈此傷,乃金創未得及時清理,又感濕熱邪毒所致。腐肉已去,此藥可拔毒生肌。切記,這三日傷口莫要沾水,每日來此換藥一次。”許清安語氣平和,又包了幾包內服的湯藥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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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診金藥費,不必給了。”
那老軍漢愣住了,看著腿上那清涼舒適、再無劇痛的新包紮,又看看手中那幾包藥,嘴唇哆嗦著,渾濁的老眼裡泛起淚花,掙紮著就要跪下磕頭。
許清安抬手虛扶,一股無形氣勁已將他托住。“老丈為國守城,負傷至此,區區藥石,何足掛齒。回去好生歇息便是。”
老軍漢千恩萬謝,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不過半日,那老軍漢腿傷大好的消息,以及這新開保安堂的郎中醫術高明的消息,便如同長了翅膀,在西門附近的窮苦百姓和些許傷兵中傳開了。
自此,保安堂前,漸漸不再冷清。
先是三三兩兩,而後是絡繹不絕。
有久咳不愈的婦人,有腹痛如絞的孩童,有刀劍創傷未得妥善處理的民壯,甚至還有從傷兵營偷偷溜出來、尋求更好治療的輕傷員。
許清安來者不拒,望聞問切,一絲不苟。
他用的是最尋常可見的藥材,開的也是最對證、最樸素的方子。
隻是在那看似尋常的配伍與劑量中,蘊含了他對藥性至深的理解。
更有時,他會以自身精純無比的丹元之氣,隨銀針或湯藥,悄然渡入病患體內一絲,助其激發自身元氣,化散病邪。
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遠超尋常醫者。
他的名聲,便在這最底層的民眾與兵卒中,如同潤物無聲的春雨,悄然傳播開來。
無人知曉這青衫郎中的真正來曆,隻知他姓許,醫術如神,且懷著一顆難得的仁心。
而這,正是許清安想要的。
於這烽火危城,重懸“保藥堂”之匾,行濟世之事,積自身功德,亦觀這紅塵萬丈,家國沉浮。
他坐於堂中,目光偶爾掠過門外肅殺的街道,望向北方。
那裡,戰雲密布,殺機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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