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瞬間血色儘褪,變得慘白如紙,一雙大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猛地抓住許清安的衣袖,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先…先生…他們…他們在說…文州?我爹爹…?”
後麵的話,他幾乎不敢問出口,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幼小的心靈。
許清安目光微沉,他早已聽得明白。
寶慶三年七月,蒙古大軍大攻破文州……。
他看了一眼身邊瞬間如墜冰窟的徒兒,心中輕歎一聲劫數難逃。
他並指如劍,隔空對著下方難民中一位看似領頭的老者輕輕一點,一縷微不可察的神念渡入,暫時安撫其驚惶心神,引導其說出更多確切的訊息。
那老者忽覺心神一清,壓抑許久的悲憤與恐懼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不由得頓足捶胸,老淚縱橫,聲音也提高了些:“完了!文州完了!蒙古大軍七月頭圍的城,劉知府帶著全城軍民守了七天七夜!外無援兵,內無糧草……”
“城破那天,韃子見人就殺……劉知府他……他就在知府衙門大堂上,穿著官服……自刎殉國了!一家女眷……都沒逃出來……慘啊!”
轟隆!
這番話,如同九天霹靂,徹底將劉純心中最後一絲僥幸劈得粉碎!
“爹——!!!”
一聲淒厲至極、撕心裂肺的哭嚎猛地從樹冠中爆發出來!
劉純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癱軟下去,若非許清安扶著,幾乎要栽落樹下。
他小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哭聲悲慟欲絕,充滿了無法承受的絕望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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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難民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了一大跳,驚惶四顧,卻隻見林木森森,不見人影。
還以為撞見了山鬼冤魂,嚇得發一聲喊,攙扶著跌跌撞撞地向深山更深處逃去,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
劉純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受傷幼獸的哀鳴,久久回蕩在幽深的山穀之中,最終化為無聲的抽噎與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悲慟。
他蜷縮在許清安懷裡,小小的身體仍在不住地顫抖,淚水浸透了青衫,仿佛要將此生所有的快樂與希冀都在這一刻流儘。
許清安並未多言,隻是以手掌輕撫其背心,一股精純溫和的靈力如春風化雨,緩緩渡入,護住他幾乎被悲傷衝垮的心神經脈,避免留下不可逆的損傷。
待那劇烈的顫抖稍稍平複,隻剩下無聲的絕望流淌,他方才低沉開口,聲音卻帶著穿透迷霧的力量:“純兒,記住今日之痛。此乃家國之殤,時代之劫。然,淚儘之後,路仍需行。”
言罷,他攬緊徒兒,身形自樹冠中悄然飄落,立於那荒僻的樵徑之上。
不再似往日遊曆那般閒庭信步,亦非傳授道法時的從容不迫,他的目光投向東北方,那文州城所在的方向,眼神深邃如古井,卻仿佛有冰冷的星火在井底燃起。
他輕輕拍著劉純的背,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莫哭了。為師……帶你回家。”
話音落下,許清安一步踏出。
腳下縮地成寸的神通已然施展到極致,不再是山中漫步的悠然,而是歸心似箭的疾馳!
周遭景物驟然模糊,化作流線型的色塊向後飛掠,呼嘯的山風被無形氣牆排開,竟不能吹動他衣角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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