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淤塞,如痰瘀,便似洪水壅塞,需疏浚導引,如活血化瘀;若遇虧虛,如氣血不足,便似旱季缺水,需開源引灌,如培元固本;”
“若遇亢盛,如肝陽上亢,便需分勢泄洪,如平肝潛陽。治病非一味強攻蠻補,更需審時度勢,因勢利導,以求陰陽平衡,氣血和暢。”
許清安聞言,眼中露出讚許之色:“善。天地一大宇宙,人身一小宇宙。其理相通,其道互證。”
“唯有深諳‘道法自然’之妙,非與天爭,而與天合,故能成就這‘澤被千秋,利濟萬民’的不世之功。”
“我輩醫者,亦當如是。察人體之陰陽虛實,如觀山川之脈絡走向;施針用藥之補瀉引導,如效這分水排沙之妙法。”
“最高明的醫術,非逆天改命,而是助其恢複本然的平衡與流通,喚醒人身自有之大藥。”
師徒二人立於鶴背之上,俯瞰這千年古堰,一言一語,由水利而及醫道,由造化而及人心。
劉純隻覺腦海中以往所學的諸多醫理、藥性、針法,在此刻被這宏大的自然造化之力貫穿融彙。
對《百草蘊靈法》中“蘊靈”二字的理解驟然提升至一個新的境界——
蘊者,非僅草木之靈,更是天地自然運行之靈機,是那“道法自然”的生生不息之力!
他心中豁然開朗,氣息不由變得更加圓融通透,感氣境的修為竟在此刻又精進一分,與周遭天地靈氣的感應也越發敏銳清晰。
此時,白鶴亦被這壯闊景象與天地間流淌的獨特氣韻所感,發出一聲更加歡快悠長的鳴叫。
雙翼一展,竟順著那分流後的內江水流方向,低空滑翔而去。
鶴影掠過清澈渠水,掠過金黃稻田,掠過炊煙嫋嫋的村落。
仿佛與這被滋潤的土地、與這有序的水流融為一體,成為這“天人合一”畫卷中最靈動的一筆。
許清安負手而立,青衫隨風輕揚。
目光掠過這一片由人類智慧與自然偉力共同締造的繁榮景象,緩緩道:“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醫者之心,亦當如此。仁心濟世,潤物無聲,不矜功,不伐善,唯以其道,利澤蒼生。”
“此堰之功,不在壩體之堅,而在其‘利他’之德,在其‘順應’之智。此乃真正的不朽豐碑。”
劉純肅然聆聽,將師尊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鐫刻於心。
這跨越兩千年的水利工程,此刻在他眼中,已不僅僅是一項偉績,更是一部無字的醫道經典,一座精神的豐碑。
直至日頭偏西,金光灑滿古老堰體與奔流江水,為這一切鍍上神聖的光輝,師徒二人才乘鶴離去。
回首望去,都江堰在夕陽餘暉中更顯蒼茫雄渾,岷江水聲依舊轟隆,卻不再是蠻荒的咆哮。
而是化作滋養生命的律動,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守護著這片土地的安寧,千秋萬載,永不休止。
鶴背之上,劉純心潮澎湃,隻覺此行收獲,遠超識得百草千藥。
而許清安目光已然望向前方更遼闊的天地,那“天府之國”的富庶安寧之下。
他似乎已能感受到,北方吹來的風,已隱隱帶上了些許山雨欲來的鐵腥氣息。
但這片刻的感悟與寧靜,這源於古老智慧的啟迪,已如一顆飽滿的種子,深植於道心之中,將在未來的風雨裡,悄然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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