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鳥兒真有意思!比我父王養的那些海東青都有意思!”
他的小腿在空中晃蕩,“那些大家夥看著威風,其實笨得很,就知道吃肉。上次我喂它一塊羊肉,它差點把我的手指也啄了去。”
白鶴依舊單足而立,但細看之下,它的長頸微微傾向巴特爾的方向。
“我告訴你個秘密,”
巴特爾壓低了聲音,往前湊了湊,仿佛在分享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我昨天偷騎了我王兄的烏雲駒,那馬可烈了,差點把我甩下去!你可彆告訴彆人。”
他說著,還心虛地回頭看了眼遠處的仆役。
白鶴輕輕抖了抖羽毛,陽光在它潔白的羽翼上跳躍,像是在回應他的秘密。
從那天起,這道風景就成了巷子裡固定的畫麵。
有時是清晨,露水還未乾透,巴特爾就揣著熱乎乎的糖餅來了;
有時是傍晚,夕陽給他的小身影鍍上一層金邊。
他總是坐在那道門檻上,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今天我背書又挨太傅罵了,那些之乎者也有什麼意思?”
“我父王說要帶我去秋狩,到時候我給你帶最漂亮的羽毛回來!”
“你看我這新衣裳好看嗎?是江南進貢的雲錦呢。”
白鶴大多時候隻是靜靜地聽著,偶爾在他說到精彩處時偏一偏頭,或是輕輕振一下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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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巴特爾說到傷心處,聲音都帶了哭腔,白鶴竟然踱步到離他更近的地方,長長的喙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
這一人一鶴,竟形成了一種古怪而微妙的“玩伴”關係。
巷子裡的鄰居們起初還覺驚奇,幾日下來,見這小王爺雖身份尊貴,卻也未仗勢欺人。
隻是每日雷打不動地來找白鶴“玩耍”,便也漸漸習慣了這道獨特的風景。
周成有時還會笑著搖搖頭,對許清安打趣道:“許先生,您家這鶴,怕是比戲文裡的角兒還有排場,連王府的小王爺都成了它的跟班。”
許清安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那巴特爾雖驕橫,心思卻不算奸惡。
對白鶴的執著裡,帶著一種屬於孩童的、對美好生靈最純粹的喜愛與分享欲。
這一日,巴特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從何處弄來幾尾活蹦亂跳的銀色小魚,盛在一個精致的玉碗裡。
他興衝衝地端到門前,額上還帶著奔跑後的細汗:
“快看!這是雪山泉眼裡才有的銀魚,會發光的!我求了管事公公好久才要來的!”
白鶴垂眸,看了看那在碗中遊動的小魚,又抬眼看了看巴特爾滿是期待的臉。
它忽然展開雙翅,在院中低低盤旋一圈,帶起的風拂過巴特爾的發梢,然後輕巧地落回原處。
這一次,它沒有轉身,而是靜靜地與男孩對視,長頸優雅地彎出一個弧度。
巴特爾怔了怔,隨即咧開嘴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
他小心翼翼地把玉碗放在門檻上,後退了兩步:“給你吃的。”
白鶴踱步上前,長喙輕點水麵,激起一圈漣漪。
書房窗後,許清安將書卷稍稍移開視線,唇角微揚。
院中那童稚的絮語與白鶴偶爾的清鳴交織在一起,為這小院平添了幾分難得的生氣。
他看著巴特爾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樣子,看著白鶴偶爾回應時的靈動機敏,忽然覺得,這樣熱鬨的午後,倒也不壞。
而他,樂得在這樣閒適的時光裡,做個安靜的看客。
畢竟,有些緣分,本就該這樣自然而然地生長,如同春雨潤物,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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