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砧營地已陷入絕境。合成菌糊徹底耗儘,野菜樹根也幾乎挖光。
每日的“食物”變成渾濁的泥水湯和刮下來的樹皮粉。
餓殍開始出現,屍體被草草掩埋,但絕望和死氣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哭泣聲、爭吵聲、虛弱的呻吟聲日夜不息。
張鐵變得更加暴戾多疑。
他將食物短缺歸咎於手下無能,動輒打罵,甚至當眾處決了兩個因饑餓而偷藏了半塊樹皮的守衛。
他腰間的酒壺幾乎不離手,眼中隻剩下瘋狂和毀滅欲。
營地的秩序瀕臨崩潰。
混亂是野心家的溫床。獨眼龍縮在自己的窩棚裡,身邊聚集了幾個同樣心懷不滿、體格相對強壯的守衛他用之前私藏的最後一點食物收買)。
他不再掩飾對張鐵的不滿。
“知道嗎?疤臉他們為什麼死?”
獨眼龍壓低聲音,對著心腹和幾個被饑餓折磨得失去判斷力的幸存者散布謠言
“是林夜!是那個姓林的工程師!他騙疤臉出去,勾結血狼幫,在半路把疤臉他們殺了!”
“我還知道,林夜那小子根本沒跑遠!就在南邊!
他找到了一個好地方,叫什麼…磐石穀!
那裡有吃不完的肉!喝不完的乾淨水!有電!有他媽的能發光的武器!”
獨眼龍描繪著“天堂”般的景象,刺激著聽眾饑餓的神經。
“張鐵這個瘋子,除了打罵我們,還能乾什麼?
他連自己兄弟疤臉)被林夜害了都不敢報仇!我們在這裡隻能等死!”
獨眼龍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
“但磐石穀就在那裡!食物、水、安全…憑什麼他林夜能占著?那些東西,應該是我們大家的!”
“想想吧!與其在這裡餓死,不如跟我走!去磐石穀!把屬於我們的東西奪回來!
林夜那邊才幾個人?我們有槍!有人!隻要乾掉林夜,一切都是我們的!”獨眼龍揮舞著手臂,極具煽動性。
在饑餓和絕望的驅使下,越來越多的人被獨眼龍蠱惑。
尤其是看到張鐵日益瘋狂無能,而“磐石穀”的誘惑又如此真切。
短短幾天,獨眼龍身邊聚集了二十多人,大部分是守衛,也有少數被饑餓逼瘋的平民。
他們眼中燃燒著貪婪和求生的野火。
老周在營地裡的幾個老夥計鉗工老李、電工小王、獵人趙大的家人)偷偷找到老周以前的工坊已廢棄),憂心忡忡:
“老周頭對老周的尊稱)…獨眼龍在拉人…說要打什麼磐石穀…我們怎麼辦?張首領好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