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鄭俊項給陸晨矅打電話。
先是交代了蘇薑明天出院，以及自己去醫院探望的消息，一本正經的口氣，“都是朋友，知道她住院，不去探望我心裡不安。”
畢竟自己是懂禮數的人。
陸晨矅冷聲，“她什麼時候成你朋友了？”
鄭俊項嘿嘿，“圈子就這麼大，我和她本來就認識的。剛剛我翻了翻，我們還混同一個群。”
“你有幾百個群。”
“那不管，是群友就是朋友，你知道的，我四海皆兄弟的。”
不過就是耍賴皮，他很擅長的。
聽筒裡安靜了，不過沒有被掛斷，鄭俊項感覺有門兒，對方願意聽他講蘇薑的事情。
於是他暢言，“聊了聊我才知道，原來她才是蘇家正宗的大小姐。蘇沁的媽媽是小三上位，蘇沁說白了就是個私生女。哎？你說蘇家哪來的臉啊，竟然想讓她和你聯姻。”
陸晨矅不悅，“誰說我要和她聯姻。”
鄭俊項一肚子的好笑，“她自己說的，她爺爺打算和你爺爺談這件事情。”
這兩個爺爺關係不錯，若蘇爺爺真的開口，陸爺爺確實不大好辦。
陸晨矅冷淡，“我堂哥還沒結婚。”
鄭俊項“噗嗤”地笑，“妥妥的大才女，你竟然讓她和晨晉結婚？損不損啊。”
陸晨矅對這個話題沒興趣。
“蘇薑怎麼和你聊這個？”
“順著聊出來的，哎？你之前就知道？”
“我們兩家是鄰居，我當然知道。”
“鄰居？”
鄭俊項詫異了，“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
陸晨矅否認，“不是，隻是認識而已。”
鄭俊項發現今晚跑的這趟太值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倆還會在一起吧。”
陸晨矅沉默，幾個呼吸之後，他淡聲道，“不好說。”
第二天一早，蘇薑就給自己辦好了出院手續。
她是裹著被子來的，走的時候穿上羽絨衣和雪地靴，雙手往口袋裡一插，輕輕鬆鬆地就能離開。
但是。
她在口袋裡摸到一樣東西。
就觸感來講，她有不好的聯想。
沒有急著拿出來看，她先和護工阿姨揮手道彆。病房外，小個子的男人默默地等著，見她出來，立刻上前打招呼，“蘇小姐，我是鄭總的司機小顧，鄭總讓我來接您出院。”
蘇薑頭大，“哪個鄭總？”
小顧很有禮貌，“鄭俊項鄭總。”
蘇薑不想再欠人情，認真地搖頭，“不用不用，我家不遠，我打算……走回去。”
小顧：“……”
蘇薑朝他笑笑，然後走的開始走了。
才到電梯口，就看到小顧悶聲不響地站在身後。
“蘇小姐，外麵下雹子呢。”
“啊？”
蘇薑有天要亡她的感覺。
“還有，鄭總讓我接您出院，如果我沒有送成，回去很難交代。”小顧眼巴巴地看著她，“我媽七十歲了，整天擔心我失業，您就彆為難我了。”
蘇薑無言以對，隻能點點頭，“行，你送我吧。”
上車先報了小區的名字。
小顧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這距離，開車是不遠，步行麼……見仁見智了。
轉過頭，他客氣地說，“請係好安全帶。”
蘇薑的手還放在口袋裡。
那東西已經被她捂得溫熱。
聞言，她終於抽出手來，扣好安全帶。
小顧沒有騙她，外麵確實在下冰雹，指甲蓋那麼點大小，打得車窗玻璃“啪啪”作響。
蘇薑盯著看，看似認真，思緒卻飄著。
小顧偷偷地看她幾回，見她沒有說話的想法，便也識趣地安靜著。
終於到達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