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晴作歸作,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甚至有些謀略。否則也不可能與陶雅安硬杠這麼多年,未輸半分。在自己的事情上,懂得取舍,最終做出離婚的決定,至少在心理上,解了自己的困局。
至於她的娘家,年輕時確實是糊塗,被牽著鼻子走。後麵她其實也漸有領悟,隻是苦於那對兄弟實在難纏,加上還有宗義這隻老狐狸的牽製。
後麵她一了百了,現在更是連夜跑路。
怎麼講呢?
她傻過。
但現在不傻了。
以至於,她漸漸開始接受蘇薑,並且有肺腑之言傳授。
“都說有錢男人不可信,但其實也有好的,比如晨矅的爸爸,他雖然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但追究責任,可能我的責任更大一些。”
她苦笑,“隻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沒辦法回頭。所以我給你的忠告是,千萬不要作。男女之間說到底還是價值交換。作一次兩次,男人當個情趣,不僅能忍,還能寵著慣著,次數多了,時間久了,他心裡就有怨氣了,你尚不自知,他積攢得多了,就會去外麵找安慰。所以還是要有分寸,不到臨到末了,悔之晚矣。”
蘇薑一邊聽,一邊在腦子裡反省,她作嗎?應該沒有吧。
小本本上記下來,空了問問陸晨矅。
另外也要他反省,男人也不能作,不能矯情,否則女人心裡也會有怨氣,積攢多了也會出事。
呃?
陸晨矅作嗎?
蘇薑一時也想不出來,最後胡亂下個結論: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她腦子裡複雜,宗晴則沉浸於自己的思緒當中。
而陸晨矅推門進來。
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個來回,最終落到蘇薑臉上。
“聊完了嗎?”
他問。
蘇薑招手讓他這來,“想一起聊嗎?”
沒想到初來乍到,婆婆與她聊得這麼深入,太深刻,飽含了人生經驗,需要深入思考,未來也會仔細回味。
宗晴卻是笑,“就憑他這個鋸了嘴的葫蘆,最多就是聽聽。”
氣氛立時輕鬆了。
陸晨矅又看一眼蘇薑:聊得不錯啊,我媽挺喜歡你的。
蘇薑回她一眼:我沒說啥,就是認真聽講。
你媽心頭鬱結,講一講,鬱氣舒緩,心情就好了。
蘇薑感覺自己有成為心理醫生的潛質,之前的陸晨欣,現在宗晴,與她講講話,貌似情緒都正麵了。
總歸是好事。
她也挺高興。
後麵那頓飯就吃得愉快,看這對小兩口相互剝蝦投喂對方,宗晴也是莞爾。
兒子她是親自帶的,當然見過他幼稚的一麵。但是從小學開始,他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樣樣都能自理,說話做事也有章法,時常擺著一張疏淡的麵孔,久而久之,周圍人就真的把他當成大人來對待。
宗晴因此還有些遺憾,與陸潭抱怨過一陣。
陸潭就笑嗬嗬地說,“咱們家有你這個‘作精’就夠了,兒子成熟點,會遷就你。”
宗晴白他一眼,“我又不要兒子遷就。”作他一個人就夠了。
往事不能回憶,然後心頭又是一痛。
蘇薑有注意她的表情,看看不對勁,手肘輕輕地推一下陸晨矅,目光落去大蝦的方向,又朝宗晴看一眼。
陸晨矅初時還有點懵,看一眼宗晴微微幽怨的表情,突然就領悟了。
於是他拿一個大蝦,慢慢地剝起來。
宗晴以為又是給蘇薑剝,半笑不笑地看他一眼,“你倒是半點都不肯吃虧,給蘇薑剝一個蝦,還要她剝回來。”